抛开他们二人的君臣身份不说,裴聿川毕竟是同他一块长大的好友,对方的终身大事,自然是关心的。
裴聿川也没想到他一口气问了这么多问题,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回答了,愣了一会儿,才从头开始一个一个地回答。
待到君臣二人聊得差不多,天色也不早了,皇帝干脆留了裴聿川在宫里用饭,好好说了会儿话。
裴聿川回到国公府之后,老太太早就在院里等着了,谈得不外乎是他在宁州的见闻,以及杜家人在当地的风评等等。
他一一作答,老太太一边听一边点头。
裴聿川不由得问道:“您问这个做什么?”
老太太这才道:“前些日子,你不在家,二郎书院的山长上门来拜访我。”
“嗯?是何事?”裴聿川端起茶喝了一口,闻言不由得诧异,放下茶盏问道。
“山长同我说,咱们二郎在读书这方面上天分颇佳,现在他还能教,再过段时日,等他学得越多越深,恐怕就教不了了,提议我们将二郎送到大儒身边去,才能将他教得更好。”
老太太说着,嘴角不自觉地便带出些骄傲和自豪来。
裴聿川挑了挑眉:“那您方才问起杜先生的书院的意思是……”
“山长推荐的几位大儒里面,就有你的未来老丈人。”老太太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心道这倒霉儿子,分明听懂了,还要她自己说,当真是无趣。
裴聿川听罢,这才点点头,“儿子明白了,您的意思也是如此吗?”
“是。”老太太先是应了一声,随即便叹了口气,道:“山长推荐的那个几个大儒和书院,一个赛一个地远,距离盛京都十万八千里的,我不想耽误了二郎读书的天分,可又不放心他年纪这么小就要千里迢迢地外出求学,不过若是去了杜家的书院那又不同了,你跟杜娘子成婚之后,杜先生便算是二郎的外祖父,有这么一层关系,他去了那边读书,我们也能放心不是?”
听完老太太这番话,裴聿川也不能不承认,的确如此。
孩子在外求学,自然是有熟人照看比没有熟人更能让家里人放心。
于是他颔了颔首,道:“既然您这么想了,那等过段时间,儿子便寻机会给杜先生送封信过去,将这件事提上一提,不过至于人家愿不愿意收下二郎,还要看人家的意思。”
“这个道理我自是懂的,还用你说?”
老太太嫌弃地看了眼儿子,随即便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那这件事就算是说定了,你刚回来就进了宫,几个孩子都惦记着你呢,你可别忘了去瞧瞧他们,尤其是二娘,她最近懂事多了,我瞧着都心疼。”
裴聿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儿子省的。”
深夜,依次看过几个孩子回来之后,裴聿川已经有些累了,简单洗漱过后便躺在了床上,然而闭上眼睛便想到逐渐临近的婚事,还有几个孩子将来的教育问题,便不由有些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