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连皮毛都未沾到,但到底也算冒犯。
到这一刻,沈熠驰竟然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也只是默默站在原处,看着她一步一步远离自己。
他卑劣也胆怯,对她,总是无计可施……
“不是姐妹,这谁啊?你不就走两天?我怎么看他都要哭了……”
姜栾樱于心不忍。
安微面无表情,睫毛轻眨着,缓缓吐出,“一个神经病。”
北城机场,离开的第三年冬,安微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对比从前匆匆,来去无常,此行,便只为归途。
今年的北城无雪,街面整洁,唯有枯枝摇晃,看不见的是那冰挂晶莹。
安微稍作停留,记忆里的城市是枝丫裹素,一眼望去,银白辽阔,有车辆川流不息,火红的灯笼之下是人声鼎沸。
如今,街道静了,目光所及仅有人影,口罩遮住半张脸,多是行色匆匆。
出租车停在身侧,安微收回视线,也消失在这几分寂寥的街角。
她在出租后排落座,手机露出绿码给司机晃了一下,浅笑道:“北城第一监狱。”
当年长卷发已经剪短,宽大的衣服遮住这副身体的原有风姿。五官倒是没大变化,依旧明艳夺目,只是这脸蛋,长了些肉,微微圆着,还显出几分俏皮。
被叫小后妈的女人,其实也不比他们大上几岁。
董冬玉笑容挂在脸上,没了从前的攻击力,她倒显出几分真诚。
“真没想到,蹲这三年大牢,最后出来接我的竟然是你。”
安微挑了下眉,思索片刻,笑道:“如你所愿?”
那时天色偏阴,即便太阳高高挂着,也被云层掩去不少。
监狱大铁门外面难免荒凉,却有两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她们相视而望,彼此笑着,试探着,也慢慢释怀。
和董冬玉的联系是在去非洲之前,她都不知道这女人哪来的本事,关在监狱都能跨着大洋把信传到她手里。
安微自认,自己爱憎分明,她很清楚自己恨着这个女人,恨她不择手段,恨她从中挑拨。
可她还是拒绝不了,那些关于他的秘密。
关于他,为她的一次次思虑周全……
“你出国留学的名额,是沈熠驰用钱砸出来的。”
“这个你早就说过了。”
在邮寄过来的第一封信里。
安微面容平静,并没有表现出董冬玉想象中的悲伤亦或遗憾。
董冬玉轻声咂舌,没看到期待的反应,倒有几分失落。
她抿了口咖啡,目光望向窗外,“他真的有把你保护得很好啊。”
不知何故,安微感受到她散发出的苦涩,有自嘲,有哀怨,也有……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