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气呵成的,钟继臣被扔到了门外。
沈熠驰关灯、锁门。
钟继臣对他的黑脸甚至有了抵抗力,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紧盯着人问,“不是吧?你个老铁树真开花了?”
只可惜,话音已然没在机车尾气之中……
沈熠驰一脚油门踩到底,机箱轰鸣划过闹市,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幽暗的黑影闪进园区,发动机的响动在楼下戛然而止。
他没当即上去,摘下头盔露出蹭乱的头发,几缕挡在额前仍是遮不去眉宇间堆在一块的躁意,烦心事道不尽,他只觉得自己快要炸开。
半晌,楼道里才响起脚步。
黑色机车边,只留落满的一圈烟灰。
他往楼上去了……
门声响动,家里的外婆吓了一跳,起先眼里还带着惊恐,看清来人后慢慢回缓,不免有些恼,“怎么回来这么早?”
沈熠驰也想,怎么一个两个都要这么问?
他莫名乏得厉害,走路都提不起精神,仿佛灵魂出了窍,总是空落落的。
没回话,径直朝里去。
外婆闷头给做好的牛轧糖分装,余光瞥见他往阳台去了,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我糖做好了,你明早出门给微微送去一袋。”
许是怕他忘了人,又补充一句,“就隔壁楼,你那校友,以前咱们送过饭的。”
沈熠驰想都没想,“不去。”
“……”
他曲腿坐到阳台上,指尖拨弄鸟笼,懒散到了极致。
“大黄呢?”他漫不经心问了一声。
“不知道。”
因为被拒绝,外婆语气十分不悦,甚至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十天有八天不在家,吃的比谁都肥。”
她抬眼瞪了沈熠驰一下,“好端端的取个狗名,还真是随了主人像个野狗。”
“……”
瞧瞧这老太太,嘴比刀子厉害,动不动就要人身攻击。
翌日清晨,沈熠驰黑眼圈依旧。
老太太记仇心重,瞧见了也只是冷哼一声。撇着嘴睨他,眼神好像在说,让你不给送糖,活该失眠睡不着觉!
沈熠驰无奈笑笑,也懒得斗嘴。不知什么时候起,他就好像丢了魂,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
脑海里突然浮现起钟继臣那副嘴脸,难不成真是“大姨父”降临?
这念头蹦出来的第一秒,沈熠驰果断扼杀。
荒谬。
他端起碗一口把粥喝净,筷子钳了点儿咸菜,囫囵咽下去就要走。
听见动静,外婆从厨房钻出来,见他在门口穿鞋不免蹙眉,“怎么走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