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极其容易。
沈鸣月站起身,看向正光脚踩在最里面一张床上、狂笑不止的男人。
那男人胡子拉碴,蓬头垢面抱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与他隔了一张床的病友则忧郁地看着他,见沈鸣月站起来,又转头忧郁地看着沈鸣月。
“你为什么,要扔掉你的孩子呢?”青年嗓音低沉地开口。
那个男人还在身侧大声狂笑,听见青年的问也不答,好像他会的所有表情,只有笑这一样。
那个忧郁的青年倚着床头,幽幽地长叹一口气。
沈鸣月走到最中间的床铺边,撕下床头墙上的病人信息。
而她左床的青年则赤脚下地,拾起垃圾桶里的枕头,紧紧抱在怀中,又爬回床上。
“可怜的孩子们,让爸爸来养你们吧。”
忧郁青年面向白墙,床上堆满枕头,他守着这一堆枕头,开始哼唱童谣。
沈鸣月左右各看了眼,对两边的病情不作多余关注,她从病房落地窗已经可以看见一点花园的隙影。
撕碎‘001号病人信息’的卡片,她折身走向门口。
青年的歌声让她微微停顿下来。
。
“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我是爸爸就要回来——”
青年翻来覆去地唱这一首童谣,虽然声音很好听,听久了还是让人腻烦。
沈鸣月余光略过整间病房摆设。
物件都很正常,只是没有任何色彩,没有任何尖锐物品,做足了苍白单调的医院氛围感。
病房中有三个病人。
一个是把床上枕头当做孩子的忧郁青年,一个是只会怪笑的彪形大汉。
沈鸣月的清醒在此时显得格格不入。
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沈鸣月看着紧闭的房门。
白色房门被暴力踢开。
一行人鱼贯而入。
“歌手,出来玩了。”
进来的是一个医生,穿着白大褂、秃顶、啤酒肚,表情猥琐奸诈。
他虽然穿着医生的衣服,整体形象却让人想起案前剁肉的屠夫。
他身后跟着两列护士,左列是三个男护士,右列是两个女护士。
五个护士低着头,脸庞埋进一片阴影里。
沈鸣月沉冷地、侧开步子,让这行人走到歌手的床前。
她转身继续看。
“为什么呢?”
歌手郁郁地坐起来,紧紧抱着枕头,眉头耸拉。
忧郁青年叫“歌手”,是因为有一把好声音。
“你小孩也在外面,你不出来玩,别人就都欺负你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