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
沈鸣月脱下外衫,用衣服包住这小东西的身体,然后将它抱了起来。
“不太像老鼠。”她端详这手中的东西,手掌心感受到它在不住颤抖,便顺着它的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
这东西先前还怕沈鸣月怕得惊颤,现在沈鸣月一摸,它却立即眯起小豆眼,舒服得直从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这东西还会讨好人呢。”鞠光站起来,眼睛盯着沈鸣月怀里的东西,语气不屑。
沈鸣月低眼看被安抚得十分惬意的小东西,在它三瓣嘴旁的几根白长胡须上打量着。
这东西身体和尾巴都像老鼠,嘴和胡子又像兔子,四条短腿又像猫。
沈鸣月倒从未见过这样长相奇特的兽物。
不过它出现的地方和时机如此巧合,长得又这样油光水滑的,说不定就是这燕凤楼楼主养的宠物。
沈鸣月停下抚摸的动作,将这东西交给鞠光。
鞠光很嫌弃地托着它,伸直手臂不让这东西靠近他的身体。
“月女郎,我最讨厌这东西了。看起来就好臭。”
沈鸣月走墙面上的白骨们,丢来不咸不淡的一句问:“看起来?”
鞠光直视着被自己举起,放在眼前的毛东西:“是呀,我这个人从小就嗅觉丧失。”
“闻不到,也挺好。”沈鸣月一顿,她想起甬道里的那些腐臭味儿。
她转而专心看向墙上的尸骨,数了数,一共十四架,从高到矮依次排开。
她垂下手,走到第一具最高的骨架面前,将其从头到脚地看了遍,沈鸣月最后将目光移回尸体的指骨。
远距离看时,骨架还是白森森的。
此刻一细看,才能发现骨缝之间从里向外泛着点黑。
这具骨架的小指骨末尾便缀着一点黑斑,那黑色很纯正,像是马上要滴下的墨水般。
走到第二具骨架前,沈鸣月也是全身看了遍,从骨头上又看到相似的黑色。
便接着去仔细观看小指骨,在指骨末尾处再次看到那墨一般的黑点。
沈鸣月顺着次序观察下去,在接下来的每一具骨架的指骨末端处都发现了一个黑点。
她没冒然上手,这些黑点大小浓淡极其相似,除了指骨长短不一外,真是找不出其他不同。
天光敞亮地罩在这面生机与死亡和谐共存的墙上,白骨们隐隐透出的苍灰色被这天光驱散,藤蔓和繁叶的影儿显在它们身上,竟有几分诡异的神圣之感。
沈鸣月退后,以便扩大视野范围,将所有白骨都纳入眼底。
她一直退到窄门前,后背触碰到年久发软的木头,她才察觉到已退无可退。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
长窄的、高她两个头的木门还维持着被打开的模样。
将才在甬道内看不清,现在耀目的白光一照,沈鸣月这才发现木门上竟排布着十几个黑点。
神色一凛,沈鸣月抱臂转身,重新观察这木门。
木门被找不到源头的水泡得有些发软,门上有很多道深邃的划痕,那些凹进去的地方猬集着许多细碎的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