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身份挺野啊。”张无之慢吞吞将打量的目光从陈如身上又一一划过她身后的漆阆宁涯。
宁涯低眉顺眼的样子还叫他笑了一下。
陈如缓步从二楼走下,她右手托着左肘,食指点在自己涂着艳红口脂的下唇。
她的目光在张无之和李承因之间来回转换,后固定在张无之笑盈盈的脸上:“这位公子俊俏得很啊,不过我们燕凤楼从未有过男恩客哦。”
“但若是来承恩的”她暧昧地笑起来,视线渐渐下移,“欢迎之至。”
沈鸣月一言难尽地看着陈如,这位国际巨星如若恢复记忆后回想起自己曾这样口无遮拦,不知那惯常温柔的面容是否会僵硬。
“哎,我可是名花有主了。”张无之扬起唇角后退,陈如身上的香味有点怪,沈鸣月也随之闻到,不由和张无之一齐退了退。
李承因自不必说,他眼里蓄积着风暴,一眼也没再多瞧这楼里的人。
他克制地将脚从门槛外收进来,只是在场人也都看出他不过在隐忍着转身就走的欲望。
“有主?”陈如状似无意,向沈鸣月身上撩了眼,她像才意识到沈鸣月的存在般,捂着嘴笑出声:“哎哟哟,这是哪位女郎,竟方才没瞧见,真是该打。”
说着,她弹了弹手指,唇畔含笑,眼中凝冷:“只是这燕凤楼的楼主之位还没轮到女郎身上呢,以往在楼里吃喝的也便不算了,现今还要带走我楼里的哥儿”
“月女郎,您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她拍拍手,宁涯和漆阆霎时站到她身前,眼神不善地看向沈鸣月几人。
“陈如,你误会了。”沈鸣月冷冷淡淡,黑眸深幽,她脊背挺而直,倒像坐高堂上玩弄权术的权臣,而非城南城东都闻之如雷贯耳的浪荡恶霸。
陈如眯眼,声音又轻又柔:“误会月女郎具体说明一番,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我可就叫这两个打客送女郎出门了。”
沈鸣月走近陈如,漆阆和宁涯上前跨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便掸了掸衣袖,她换了方向往回走:“我听闻你逼了良家子做哥儿,你我相识多时,我自要来阻止你做这等事的。”
“燕凤楼恩客众多,倘若有一两个较了真。或是为李承因所迷,拿捏你这个把柄去赎他,陈楼主届时不便是得不偿失了吗?”
沈鸣月眼神清正,举手投足雅致矜贵。
陈如却嗤笑起来,她让漆阆和宁涯左右退开,自个儿主动走到沈鸣月眼前道:“月女郎,您知道在和我说的什么话吗?可是我燕凤楼逼的因哥儿,还不是他那争气的家族逼的他,不是官府逼的他?不是”
陈如还要“不是”下去,沈鸣月平静地看她近在咫尺的脸,忽地伸手一掌,砸在她眉心,趁她吃痛低头,又一个手刀劈在陈如后脖颈。
托住陈如软绵绵倒下的身子,她同时出声:“前辈,宁涯和漆阆交给你们二位了。”
她轻松抱起陈如,如玉一般的脸庞扬起,如同牧师指示自己的信徒一般,语气凌然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