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彻知倒是不知道什么梦不梦的,他比较怕季长川又给云烟拐走,出言道:“走吧娘娘,陛下醒来若要见娘娘,娘娘还未归可怎生是好?”
云烟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回首看着圆空。
“都不需要去看看陛下,在此处便能?解了陛下之忧吗?”
“大师或许就是这样,本事高强。”付彻知上马,调转车头。
云烟坐了进去,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圆空给她?的感觉,和从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像付菡,是第一眼就觉得亲近的姐姐,这样的姐姐教她?知识,引领她?向前,又是老师又是玩伴。燕珝是夫君,予以她?爱重的同时?,未曾将?她?圈养起来,而是放任她?自己成长。
可这位,瞧着便觉得亲近,如同自家长辈一般。而他看向她?的眼神,也像是看自己家的孩子,满是慈爱。
云烟靠在车壁,回程的途中,她?不敢再休息,只等马车停下便急急下车,小菊都未曾赶上她?的脚步。
到了燕珝的门前,她?稍稍平复着跳动的心绪,整理了衣裙,问着小菊:“我头发乱了没,丑不丑?”
“娘娘这么美,怎么可能?丑,”小菊跟上,气喘吁吁,“娘娘未戴环饰,有种素净的美。”
云烟这才发现自己今日根本没佩戴什么首饰,自己从昏睡中醒来,燕珝又还未醒,没心思?收拾自己,只有耳边坠着两只小小的珍珠耳坠,发着盈润的色泽。
她?放了心,平复了呼吸之后推门而入。
圆空大师说,回去说不定就醒了。
她?轻手轻脚走近,走进里间,看向榻上躺着的身躯。
那身子半点未动,一如她?离开时?的模样。男人?面色安宁,鬓发未乱,端得是玉面君子,倒是她?乱了方寸。
云烟心一沉。
还未醒来,他还未曾醒来。
她?走近,半倚在榻边。
燕珝呼吸很轻,或许是伤重,云烟总觉得他的呼吸轻到好像马上便要消散。
身上有着重重的药味,草药气息包裹着他原本便有的淡淡冷香,竟也不觉突兀。
但不好闻,云烟讨厌这样的味道。这种味道必然伴随着伤病,还有血腥气息。
他身上的纱布还是浸出了淡淡的血色,云烟不敢动他,怕他稍有动弹便伤口破裂,只能?不知所措地拉着他的手。
燕珝是有些喜欢拉着她?的,云烟不懂为什么,每次被燕珝牵住掌心,都有一种被紧紧包裹住的感觉。
现在他的手无力地垂在榻边,她?忍着伤心,将?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中。
“郎君,”她?轻声道:“你听?得到吗?”
没有任何回应,甚至眼睫都未曾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