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行了几日,云烟也总算是习惯了水上行程不比路上踏实的感觉,她回忆着燕珝这几日指着水路图为她讲的航线,“‘日江河,日淮济,此四渎,水之纪’,咱们?在济水之上,陛下之前说,有水的地方,商贸便繁荣些,是逛镇子吗?”
燕珝笑?着点头,瞧她说得头头是道的模样,“还有呢?”
“还有……”云烟叼着小勺,“兖州……徐州、济水……黄河?”
见她已经开始瞎蒙了,燕珝缓声道:“你不是喜欢针织,喜欢动手么??之前只?知?晓扬州绣坊出名,但这边靠近大河,联通着海路,朕也是后来才知?晓此处的绣法也别具一格,同京中、扬州南北两处都不同。朕还想着你若喜欢,便去寻来几个?有名的绣娘瞧瞧。”
云烟抬起头,“陛下怎的这样细心?。”
她以为顶多是逛逛镇子,看看别地的风貌,却?不知?燕珝有这样的安排。
其?实完全不必的,但燕珝还是想到了。
“过了此处,便到了多山之地,有不少树种?都生长?在此,京中少见,你不是喜欢香料么?,”燕珝看她饭都不吃了,“到时候瞧瞧,那些香同你玩的香有何不同。”
都是小事?,云烟含着汤匙,垂眸继续喝粥。
其?实都是那样细微,又不重要,起码对一个?掌管着天下的帝王来说并不重要的事?。
可?她就在这样细致入微的安排中,感受到了他的用心?。
哪怕是一些布匹绣法,一些他自己不甚喜欢,闻着总是皱眉的香料。
云烟点头,“都听陛下安排。”
答应得极好,但等船靠岸那日,还是出了变故。
倒也没别的,只?是云烟自己难受。
许是这几日饮食未曾忌口,加之到了异地水土不服,前一晚便觉得唇角有些难受,到了晨间醒来,一张口唇角便火辣辣的疼。
她对着铜镜大呼小叫了好一会儿,直到燕珝烦不胜烦,拿了个?面纱为她挡住下半张脸。
浅色的面纱与玉白的肌肤相衬,显得人更玉雪可?爱,让本就上挑的眼尾减弱了些张扬的攻击性,反倒让人觉得柔弱可?怜。
云烟这会儿也确实觉得自己可?怜。
她哭丧着脸,磨磨蹭蹭不想下船,拉着茯苓的手摇着脑袋,“陛下你们?先走罢,等人都散了我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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