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受罪啊,”云烟懊恼,“早知你会这样难受,便不该叫你出?来这样折腾。”
郑王妃摇头?,“那还是出?来的好,若是在宫中,且不知妾还要吃多?少补汤呢。”
云烟笑了声,道:“还难受吗,若是难受得很,我?去叫来太医再为你看看。”
“不妨事的,娘娘。”
郑王妃声音放轻了些,“妾也是第一次乘船,新奇得很,托娘娘的福,妾也是第一次离开京城,瞧见这样好的景色,这样的山水。若不是娘娘,妾只怕也是一辈子便就在京中,守着府中那丁点儿大的一片天地了。”
目光投向窗外,五月春末,草木早已繁盛起来,连片的青山与绿水,偶有飞鸟停歇在船舷之上?,发出?清脆啼鸣。
不论何人何时,只要从家宅中出?了来,瞧见这样一番天地景象,心境自然会有不同?。
“从前觉得,后宅中已然很大了。那样多?的事,那样多?的女人,向下要管束着仆从管事,向上?还得讨好着……王爷和太妃,甚至还有各相关不相关的夫人娘子。”
云烟微微一笑,这其中应该还包括她呢。
她想不出?来,一个已然安安稳稳当上?王妃的人有什么必要还讨好旁人,但瞧着郑王妃已然开阔许多?的心境,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二人说了会儿话,云烟环视着她的屋内,主动问道:“王爷呢?”
上?船之后便没?见过郑王,她同?陛下说了几回,大意都是让郑王身边不带旁人,老老实实陪郑王妃度过生产前的这段日子,怎么还是不见人影?
屋中,甚至没?有半点男子的痕迹。
郑王妃唇角苦笑,“王爷都没?上?这艘船,后头?去了。登船的时候就扔给妾几间?脏衣物堆在这儿,让娘娘见笑了,上?船后忙乱,妾又吐到现在,一时之间?没?顾上?。一会儿便叫人拿去洗了。”
云烟依言挪过视线,落在不远处放着的男子衣物之上?。
衣裳没?什么不同?,可上?头?一个颜色艳丽,一看就不是男人之物的香囊极为显眼。
云烟稍顿,郑王妃唇角泛起苦涩:“娘娘见笑了,平日里还未见王爷这样将旁人的东西带回来……”
“王爷院中虽有不少女子,但速来不碰那烟花之地的……可能是近日在外,只能,”郑王妃一叹,“妾在孕中,也不好说些什么。”
云烟却未曾留意她说的这些,只是站起身,稍移几步。
似有若无的香气传来,这香气不是她近日无事时玩耍的任何一种,而是带着熟悉,又有些模糊不清的气息。
像是……来自凉州。
这气息好像深入骨髓,站得越近,气息越发明显,云烟嗅觉极好,几乎一下便嗅了出?来,这味道极具特色,只要闻过便就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