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樱一惊。
烛火不知何时忽地熄灭,冷汗从额头掉下,带着病弱的身躯一步步挪去想要点燃灯烛,却怎么也找不到火折子。
她想叫人,可呼唤了几声,院内寂静无声,根本没有半点响动。
好?像整个天地之间都只有她一个人了,再也听?不见?旁人的声响。
再大胆,也不过是?个自小被父母宠爱着的娘子。王若樱手指发颤,大秦信佛者甚多,特别是?阿娘当年?很信,家中曾经也有佛堂,耳濡目染之下,她也多少了解些。
方才董姑姑口?中的因果,因果……
她身上一阵阵发冷,蜷缩在地上,同那冰冷的佛像待了一整晚。
云烟身上的衣衫有些薄,白纱层层叠叠覆盖在身上,她瞧着好?玩,止不住道:“小菊,你瞧,像不像仙女儿?”
小菊是?个实诚孩子,沉默半晌,道:“奴婢没见?过仙女,不知道像不像。”
云烟垮了脸,茯苓笑道:“娘娘,您就可劲欺负小菊。”
“到底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云烟愤愤道:“明明可以顺着我的话往下说的呀,偏要说没见?过。”
小菊挠头:“就是?没见?过呀。”
云烟生着闷气,但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便道:“当年?明昭皇后怎么住得这?么偏?”
茯苓浅笑着,“听?说是?王娘子当年?霸道,先占了距离陛下较近的明月阁。”
“这?还?得了?”云烟有些恼火,摸了摸身上的衣裳,“没关系,反正现在在芙蕖小筑的人是?她。”
夜幕沉沉,王若樱已然在这?里待了几日了,听?太原回?来的董姑姑说,她状态不算好?。
云烟自己想想也是?,在祠堂那样阴沉沉的地方待了三年?,不是?抄经便是?念佛,便是?再狠毒的心肠,也不得不对某些东西?有些敬畏之心。
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夜里,云烟与人出了宫。
她推开芙蕖小筑的门,一个瘦得可怕的女子跪在佛前,面?前的香烛怎么都点不燃。
“我来吧。”
门吱呀一声关上,王若樱好?像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一般,身子顿住,不敢转头。
“怕什么呀,王娘子。”
云烟上前,从她手中接过火折子,将烛光点燃,映照着她的容颜。
即使已经瘦得不像样子,也能依稀看见?她精致的五官,几乎能想象出从前是?怎样明媚的少女,如今竟然落得这?种模样,甚是?吓人。
王若樱顺着她的手,目光缓缓上移。
在她眼神接触到她脸的同时,一声尖叫从喉咙中发出,不过片刻却又像被人掐住了嗓子一般,叫都叫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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