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序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嗓音里已经带上了说不清的哽咽。
“而且就算难听又怎么了?就算是个破表演又怎么了?起码人家敢为了喜欢的人去拼尽全力表达自己的爱意,不像有的人,明明喜欢了还不敢承认,那有什么资格还这儿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反正你不也喜欢听,那还不赶快走,别影响我们排练!”
江序几乎从来没有对陆濯发过这么大的火。
他平时顶多就是傲娇炸毛,陆濯一哄就好,这次却明显是动了真格的生了气。
陆濯却不知道为什么。
就一个帮祝成排练的节目,至于拼命到这种程度?
还是说,江序对于他选择把心意埋藏在心里的这件事,如此在意介怀。
那江序又是为什么这么在意。
陆濯一向聪明,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竟然迟迟没有想明白答案,他看着江序,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江序的手指则紧紧抠住了垫子边缘,胸膛还在轻微起伏,看上去的确气得不轻。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其他几个啦啦队成员也在一旁茫然尴尬的面面相觑。
祝成作为唯一一个大概明白江序为什么生气却又不能说的人,只能急中生智,连忙提议:“那什么,既然序哥今天受伤了,明天又是周末,那不如我们一起翘了晚自习,我请大家去吃烧烤吧!”
却只得到了同时不假思索的两声:“不去!”
而江序没好气地喊完之后,发现陆濯竟然和他是同一个答案,于是立马又赌气般地改成了:“去就去!”
说完,跳下形体垫,背起书包,就强忍着疼痛,努力不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剩下一脸心虚的祝成看向陆濯:“那陆神你……”
“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先去医务室拿点跌打损伤的药,待会儿再来,你们把地址发给我,帮我先照顾一下他。”陆濯站起身,单手勾着书包带子,情绪看上去依旧很稳定。
祝成这才松了口气:“好好好,我们一定帮你看住序哥。”
然后拉着徐一涛,拽着其他人就火速逃之夭夭,等到终于追上江序的时候,已经快到了烧烤店门口。
江序回头一看,没瞧见陆濯的影子,当即神色一垮,扭头就往那家叫“逢烤必过”的烧烤店里快步走去。
这个臭东西,说不来还真不来。
不知道他很好哄的吗!
江序虽然心里这样气呼呼想着,但还是飞快地先选出了几样陆濯爱吃的东西,递给老板,说:“这几串麻烦单独另烤,打包带走。”
老板乐呵呵地接过那大几十串的烤肉:“好嘞,没问题,先找个位置坐下,我待会儿就给你送过来,酒水饮料需要的自己在
冰箱拿。”
江序从来没喝过酒,也不爱喝碳酸饮料,于是打开冰箱后,一眼就看见了顶上一层用无标签塑料杯密封着的葡萄汁,随手拿了一大桶,就坐到了最外面的座位。
其他人闻着烧烤的味道,一时也顾不上其他,像群饿死鬼一样,一窝蜂地就涌进店里选起了菜。
剩下江序一个人坐在外面,满脸不高兴地把吸管往杯子里一插。
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有点小题大做了,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朝陆濯发火,毕竟陆濯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就是会觉得委屈。
他辛辛苦苦准备的表演,结果到了陆濯那儿就变成了吃席和不至于,就好像他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一样。
他也知道那是因为陆濯不知情。
可是却更让他生气了。
因为他也想直接大大方方地告诉陆濯,告诉陆濯他喜欢他,他也知道他喜欢他,所以他就是想对他好,那又有什么错?
但陆濯就是不肯说,他又不能不懂事地戳破陆濯,所以就连喜欢一个人都要偷偷摸摸的,简直憋屈死了。
正好旁边有一对情侣高高兴兴地走了过来,两人穿着漂亮的情侣装,牵着手,有说有笑,看上去高兴得不得了。
明明这才是正常的互相喜欢的人的关系,怎么他们就不行!
都怪这个臭陆濯。
江序越想越气,越想越气,气到最后无处发泄,只能抱着那瓶味道有些不太对劲的葡萄汁,不停地狠狠地往回吮吸。
那架势看上去像是气得要把陆濯的脑髓都要吸干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