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倒也不至于,但肯定不会来考察一趟,都得等个十几年二十年的才能回去。”
梁天能够掌握的资源,和方原能够掌握的资源,肯定不在一个层面。
方原认真解读了一下:“梁老头儿,你的意思是,在不久的将来,我只要通过考察申请,就能来火星植入脑组?”
“可以这么理解。”
方原整个人都不好了:“那既然有这样的政策,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你也没有问啊。”梁天问方原,“提前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小娃娃”
“提前说我肯定就不会通过破坏银河之舰来阻止你离开啊。”
“你现在也没有阻止成功啊,我想离开,随时都能走。”
“切,我还就不信了!”
方原刚刚出舱的时候,有专门去银河之舰和中继站对接的部位看过,绝对不可能是完全正常的对接。
“那要不然,我现在就进极冻舱启动舱舰分离程序?”
梁天是真的没有把社会学意义上的死亡放在眼里。
“你可别!”
方原一下就慌了。
梁天进极冻舱的严重程度,在方原这儿已经上升到了比他搞破坏被发现还要可怕的程度。
这当然是一种关心,但方原有不愿意承认。
方原稳定了一下心神,才板着一张脸,来了个小小的质问:“航天人的至暗时刻你都还没有讲完,为什么关停我爸爸的实验室你也还没有提,你就这么把自己给冻了,会不会有点不负责任?”
“我老了,很多事情,就是想负责也负责不了。”
“哪儿老了?你刚出去和生日庆典的人打招呼,简直不要太活力满满。”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梁天叹了一口气:“也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怎么会?哪有你这么耳聪目明的油尽灯枯?”
“看起来还行,是因为我一直都享受着地球最好的医疗条件,还有实验室版脑组的加持。”
方原第一次没有因为梁天提到脑组就炸毛。
“既然知道自己有加持,那还不多加持一会儿?”
“我希望,我是在一种清醒的状态离开。我不想体验那种明明什么都做不了了,还靠各种仪器维持的生活。”
“你就这么一点都不怕死?”
“我正是因为怕,才要给自己留一个在彼岸再生的可能。”
“梁老头儿,真的会有这样的彼岸吗?”
“在航天人的浪漫辞典里,一定是存在这样的彼岸的。”
梁天很笃定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方原看的很清楚,梁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是带着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