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很柔和,一双杏眼灵动得很,仿佛眨眼就是一个新想法。耳垂挂着黑金属耳钉,衬托着他的耳朵分外白皙,耳廓上有一颗痣,恰如其分。
他套着一件灰色毛衣,里面露出一点白衬衫衣领,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又纯粹,气质跟现场,喝得浑身发红,满嘴烟酒气的广告人不一样。
陈大班嘴里刚吃完了一块烧鹅,烧鹅的油脂把他嘴唇燃得蹭亮,红润嘟嘟,让人想帮他擦一擦。
他舀了一勺的石斑鱼,转头问:“你吃饭了么?”
他声音很柔和,笑容也很温柔。不像旁边那群喝醉了就大吼大叫的世叔伯。
兴许是对比太过明显,戴蒙心里便不反感戴日朗说:“认识一下”的提议。
看他半天没反应,陈大班拿过他的碗,把鱼肉放了进去。陈大班舀给他,没骨头的鱼肚部分。
戴蒙低声说:“谢谢。”
陈大班从旁边给他拿了碗白饭,然后就默默坐下吃饭了。一时间不知道谁在takecare谁。
热闹的包间里,一群老广告人搂在一起唱歌,他跟陈大班两个年纪最小的小年轻坐在角落,默默吃饭,默默看热闹,可能是有同伴,倒也不觉得厌烦。
况且,在戴蒙观察下,陈大班还挺有意思的。
他实在太能吃了,身板那么瘦小,吃起东西来,特别惊人。面前半只烧鹅和清蒸石斑,几乎他一个人包圆。吃那么多,怎么也不见长肉。一条腿长又直,腰身纤细,戴蒙一只手就能搂住。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奇怪,戴蒙皱了皱眉,低头吃饭。
服务员把热腾腾的牛杂端上桌的时候,陈大班一双杏眼几乎是瞬间点亮。
第一勺牛杂夹到戴蒙碗里,凑到他耳边:“牛杂滚一滚,神仙企唔稳。”
神仙企得稳不稳,戴蒙不清楚,但他要是站着,肯定不稳。
陈大班的声音太近了,说话时嘴唇还蹭到他的耳朵。戴蒙半边身体酥麻麻,不知道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别的,感觉血气从下往上涌,脑袋“嗡嗡”叫嚣,心跳得异常剧烈。
他忽略身体的异样,强迫自己想其他事情。心想,陈大班说的那句是粤语,不是说不懂?我看挺流利啊。
他说:“会说粤语?”
陈大班一脸疑惑:“我在【日与夜】工作好几年了,勉强能说几句,但日常对话都听得懂。”
他夹了一块牛杂放嘴里,迅速被牛杂的味道俘获,朝戴蒙竖了个大拇指。没说一句话,表情却说明了一切。
一群老广告人闹着,他转头问陈大班:“为什么要做广告,辛苦又不赚钱。”
陈大班喝了红酒,两颊上燃了两团胭脂,双眼迷蒙非常勾人。
他托着腮,眼珠子一转说:“你知道,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事。更别说,用喜欢的事赚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