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我们又泡了一会儿温泉,恐怕会体力不支的。
于是我说:“先吃一点午饭吧。”
齐康“嗯”了一声,看起来有一点不开心,我从水里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他又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了。
午餐吃的粤菜,吃完午餐,我们又睡了一会儿,似乎是做了个梦,但醒来后,就记不清梦的内容了。
齐康比我醒得早,甚至早早就换好了浴袍,我跟在他身后、向温泉区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一句老话——“二更更,三暝暝,四数钱,五烧香,六拜年。”
我今年三字打头,虽然可以“三暝暝”,但多少也要克制了。
——然而并没有克制得住。
我抱着已经陷入昏睡的齐康,回到了我们的房间,正想休息一会儿,工作人员却递来了我的手机,说有一通相对紧急的电话。
我回拨了回去,得到了一个算不上好的消息。
丁龙出事了。
或者,准确点说,丁龙在监狱里死了。
我其实不是很喜欢丁龙这个人,各种意义上的,都不太喜欢。
他进监狱甚至也有我“袖手旁观”的结果,但我没有想过弄死他的。
不只是因为法律或者道德的原因,而是他的所作所为,虽然十分过分和可恨,但还到不了需要用命来偿还的地步。
我希望他接受法律的惩罚,出狱后也远离我和齐康的世界。
但他死了。
人如果死了,他所做过的错事,就很容易被原谅了,同时,也就意味着,齐康很有可能,会原谅他、甚至想念他了。
——
我又拨通了几个电话,了解到了更多丁龙死亡的细节。
丁龙的死,算得上是阴差阳错的结果。
他在接受审判后,由于已经具有正式的米国国籍,相关的引渡条款全盘不起作用。
丁家父子在出国前,并没有和亲朋好友体面告别,平日里行事也非常嚣张跋扈,不得人喜欢。
因此,丁家父子出事后,竟没有一个人愿意远赴海外,探望一二,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向他们伸出援手。
丁晓君死后,丁龙尚在,勉强在我派去监管他们的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处理了他的后事——然而为了节约资金,丁龙直接将丁晓君的尸体□□给了当地的医学实验室,连葬礼,也是蹭的教会为流浪汉举办的集体葬礼,这一番操作下来,非但没有花销,反倒还净赚了三万美元。
——这笔意外之财,很快就被丁龙挥霍一空了。
丁龙的这番做派,让他失去了当地慈善组织和学生团体的怜悯。
在他锒铛入狱后,无人再去看望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