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站在我的面前,手一伸,递给我一张绢子,瞧你这德行,给!
我忙接过来,在嘴角旁擦了擦。
啧啧,真是帅得我口水哗哗的流。
一下午的时间也有别的天赋高的弟子领悟出了秘诀,学得也有模有样的,就算没有火苗,也好歹手上冒烟了,只剩我傻傻地站着,羡慕地望着别人。
其实,看别人练武修术也很费力气的。
学得不够火候的弟子,你得防着他啊,不然他随便一指,搞不好你哪儿就冒烟了。
何况我周围还有这么多练得不够火候的。
所以,我很累。
回来后,灰头土脸的。
银魅殿下也不问我学习进度,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想必收了我这么一个笨徒弟,他也觉得很不长脸。
我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闷声闷气地去庭院的井边舀水洗了会儿手,把湿漉漉地爪子往身上擦了擦,在小侧厅里咬了几口冷馍,夹了几块小菜吃,就算是解决了晚膳。我慢悠悠地沿路走着,准备回屋趴在榻上歇一歇,可还未进厢房,便见到过道走廊旁穿梭了许多人,这人来人往地正在往外搬东西。
而且,都是从我房里搬出来的。
干嘛呢,你们这是我拦住一个人,正想表达我的不满与震惊和疑问。却突然想到我就一寄人篱下的,而且他们穿着玄墨衫,阶级地位比我高,顿时内心里的熊熊烈火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我立马焉了,放低姿态扭捏了起来。
三殿下让我们这么做的。让一让。那人算是和善,把我一拨,就指挥着那些人,搬走了我的梳妆台、枕头、夜壶
我茫茫地站着。
突然小惊恐了一阵。
莫不是学法术的时候,我表现太差,让三殿觉得受了侮辱,这会儿想把我轰出去?
我看着一瞬间变空的厢房,真是又悲又喜。
喜的是,终于可以回去做米虫了。
悲的是,使者还没找到,嗯,这不是重点虽然没了他我就不识回去的路,可摸索摸索总能让我找到那么一条的。最重要的是
哎呀呀,这千里迢迢的,我又没法术不会缩地成寸,更何况这路费还没凑好呢。
我在一旁琢磨来琢磨去的时候,那人早已把空空如也的厢房锁了,还贴了白乎乎的封条,等我回过神来,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了,天也渐渐黑了。我立在厢房前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忒没骨气地来到了三殿的卧房前。
守在门口的黑袍下人,只是瞄了我一下后,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由着我进去了。
银魅殿下房里是啥样,我不敢看,只觉得这里头光线不够亮堂,他着一件宽松柔软的黑袍,腰间松松系了条锦带,柔软似水的银发随意束着垂落于肩头,这慵懒随意的打扮倒显得斜长入鬓的眉秀眉格外的锐利。
他端坐在桌子旁,只看了我一眼,然后无动于衷地继续擦着手里的皮鞭。
不愧是三殿下,用的东西都贵重,这皮鞭都金闪闪的,鞭柄缠着一条金蛇,造型奇特质地又好,想必要花不少的灵气与银子。
而且,似乎还是个活物。
那小金蛇吐信子,沿着攀爬着上了他的手肘。
我心头一怵,低头,慢悠悠地往后挪了几步,就想往回撤。
想躲去哪儿啊?一道声音异常低沉,充满蛊惑力。
我怔住了,身子僵直在原地。
来,上前一步。银魅殿下爱抚着金蛇鞭,漫不经心地开了尊口,一张脸在光线中看不出表情,声音靡靡动人,再近些,到我跟前来。
银魅君这个人啊,我算是看明白了。为人孤僻了点点,不通情不达理了些些,但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就好比抚毛要顺着来,若逆了毛向,忤逆了他的意,是以必定要吃些苦头。
我往前挪了挪。
银魅殿下一脸倨傲冷冽,金蛇眯着眼睛,乖巧地缠绕在他白皙修长的指上与其厮磨,更衬得拇指与食指间纹绣的罂粟花,分外妖娆。他细长的凤眸觑我一眼,你来了又走,是有何事找本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