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之指了指冰流同李藏二人,“但至少现在,暂时,不会有人追杀你们了。所以,该回去了。”
珹王府东南角的无名小院,原先的禁地,如今用来安置一些身份危险的人,十分合理。
黄昏十分,一个美人披散着半干的长发,倚坐在屋外的廊凳上,手中拿着胭脂盒子,时而抬起来放在唇边嗅一嗅。
“这胭脂劲不足啊。”她皱眉,转而自自语,“还是得让他再给我去买。”
另一个眼睛圆圆的也是刚刚沐浴过后出来,一边擦着耳朵上的水,一边小声劝道:“莺姊,你还是不要再为难小庄了,人家本来也不是干这个的啊”
“那我们是自愿要留在这里的吗?”
小圆小声道:“那、那你若要走,也没人拦得住。”
连莺翻了个白眼,她心底还是有怨气。现在岛上的情况不明,她们这些原本属于那座岛的人,如今就好像身在海中,站在一片脆弱的木板上,上下浮沉,没个牢靠。
小庄连日带回来的消息,加上连莺自己的猜测,那夜在珹王府中的同僚,发现与岛上断了联系后,多半还各自蛰伏在自己的藏身之地,甚至有的已经远走高飞,自此江湖不见。
短短三个月时间过去,谁也说不清,阴者司究竟怎么了,她们这些阴司使面临的,究竟是机遇,还是大危机。
而连莺和小圆,就更有一层顾虑,在境况明朗之前,不敢擅自行动。于是被李衡劝说,暂且藏匿在珹王府中,才是她们最合理的选择。
连莺总是抱怨、挑剔,小圆则安静许多。
但是现在,她看清朦胧夜色中,走进这院子的那个人后,终于大叫着跑了过去。
“冰流!大!!!人!!!!”
连莺倒是早有预料她还是会回来似的,踱步过去,轻声道:“小点声,别忘了我们现在”
一条绳上的蚂蚱,被声音震落掉到油锅里就惨了。
“你长肉了。”连莺又捏了捏冰流的肩膀,略带戏谑笑道:“这三个月,过得很快活吧?”
这算是夸人吗?
冰流只是淡淡道:“还好。”
连莺的目光又越过她,探索向她的身后。
“那个谁呢?怎么不出来,亲自给我这个救命恩人磕一个?”
冰流觉得她无聊,已经径直往里走,“他不在这。”
只有心怀良善的小圆还在跟着担心,“李藏大人伤未痊愈吗?”
“我要是他,我也不好再回来这里呀。”连莺也跟着她们,晃晃悠悠地走回去,一面与小圆咬牙嘀咕,“上次走时可是同这里的女主人私奔走的,再回来,多尴尬。”
“啊?哦对。”
冰流忽然问道:“阴者司其他人,有音信吗?璃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