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终究不如去问问本人。
可这样的问题,她不知道问出来和直接给他一刀,哪个会更难。
司首让她杀了李藏,却也没她规定该用什么手法呢
还有李藏的身世,他真的从来都没打算同她说说吧?
想得太远了,太跑题了。她不能再想了,她必须出岛了。
冰流挣扎着起身,头脑却越发昏沉,手脚愈发无力,终究倒了回去,一觉不起。
她回到金陵的那日,地上是一片雾霭沉沉。
再回来时,李衡已经不在双阙山上守陵,也不在先前那处简陋的临时藏身点。
珹王府中出去的人,如今已经悉数搬回了珹王府中。
冰流抬头去看,大门匾额上的陈旧裂痕、墙头瓦片间依旧生长着的杂草依旧在诉说着这座王府数年来的艰辛,但现在这里没有禁军森严守备,也已经不复昔日萧索寂寥了。
“世子妃,您回来了?”
她闻低头去看,方才唤她那人已经快速地跑了进去报信,很快,李衡便同雍叔先后来了。
在迈过王府大门门槛之前,李衡脚步匆忙,眺望着隔在门外那个单薄的侧影,满怀担忧与期盼。
但是在迈出门槛之后,侧影变成了近在咫尺的人,李衡反倒脚下有一些踯躅,手上有一些迟疑。
冰流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浅浅含笑,脸色却苍白得像一张极薄的纸。
他眉头紧皱,担心依旧未减。
之前阴者司来人漏夜“拜访”,他不是没办法将人拦下来,可冰流执意要独自回去一趟。
她那么坚定,他也只能选择相信她的判断,放她走,但这却不妨碍他记下来夜不成寐的担心。
现在她回来了,带着笑望着他,他隐隐有一种感觉,说不上来,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令他惊讶,她展开双臂,揽过了他的肩膀,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呼吸。
这个拥抱,怀着很深的想念,仿佛之前的数月间他们未曾见过,仿佛上一次还是要一直追溯到七年前,那么深的想念。
他愣了片刻,没来由地问道:“都结束了吗?”
“几乎,快了。”她的声音恢复了些,听得李衡稍稍安心。
他抬手在她背上,却摸到一柄冰冷坚硬的长剑。
“这是?”
“戚婆婆的好剑。她死了,便归我了。”冰流松开手来,语气如常,随后她又自背包中取出一瓷瓶,递到李衡手上,“这是阴者司针对迷津瘴研制的解药,但药效不稳定,你可以拿去再研究一下,看看是否可以给你父王服用。”
“好。”他接了过来,看了片刻便做了决定,“交给云直罢。”
他们终于缓缓地向内走。
冰流又问道:“王爷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