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初识太皇太后真面目时,她都没有这样。
这是一场必输的比拼。
因为她不知道,怎样才能赢过曾经教她剑法的人?
她身世颠沛,武艺也传授自许多不同的人,小时候祖父握着她的手教她第一次挥舞木剑,秦爷爷教她持剑之道,却不敢真正严苛的以治军手法来训练她,她所有能用来杀人的剑法,几乎都是自戚婆婆那里学来。
戚婆婆就站在她面前。
阴者司星云阁的镇阁之宝,曾经的剑客,如今的医者,腿脚不灵便的慈祥老婆婆,如今站在皇宫内的寿昌殿,听命于已经疯癫的太皇太后,也是她口中的“神使娘娘。”
一身棕衣,一丝不苟,神情严肃又分毫不紧绷。
戚婆婆站在这里,仿佛接下来要进行的还是一场教学训练,而不是与她教过、医治过的年轻同僚之间的生死决战。
因为对冰流来说是生死的事,在戚婆婆看来,不过是轻松的任务罢了。
而反观冰流,心里大撼,甚至连表面上的冷静都维持不了,自第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输。
她目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戚婆婆挪一下步伐,她便本能地避退一步罢了。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戚婆婆甚至还有闲心逗弄她似的,“赢了,我就会告诉你。”
冰流根本没有打算到那一步,她心神不宁,戚婆婆已经袭了过来。
她的腿脚果真不似年轻人那般灵便,但她的剑却如同她身体的一部分,挥洒自如,根本与她心念所想没有半分误差,每一剑都是奔着取人性命来的。
冰流招架了几下,有时动用了全身所有的力气躲过了一次,有时狼狈逃窜,却也被划破肌肤。
她能喘息的机会很少,出招的机会更少,很快被击溃,被压在石板上。
眼前的一切逐渐变得血红,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还好,这样的感觉,她曾在梦里演习过千遍,所以现在的痛苦,仿佛也是可以接受的呢
在她即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眼前所见是颠倒的殿宇,闯进了一名荷甲的军士。
是护驾的禁军赶到了?
他说了什么,但她已经听不见。哪怕下一瞬,戚婆婆就提起身子,松开了对她的扼制,她仍旧不可避免地,立刻陷入昏迷,抑或是死亡
再次醒来,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地,甚至不知道,自己魂归何处。
只是尝试着挪了挪身子,痛,痛到她感受不到是哪里痛。
“你醒了?不要起身,也不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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