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这次是长久地沉默,随后释然微笑:“好,我答应你,那你可否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李衡抬手,扶住了她的肩膀,郑重道:“明日若遇到危险,不要顾及旁的,保护自己为重。另外,待你出宫,我希望我们可以摒弃之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他说完,目光越过她,躲去了远处。屏息等了一阵,才听见她轻声道:
“我答应你。”
翌日清晨,李衡送冰流下山,临别时,冰流觉得,是时候同他嘱咐这最后一句。
“万一今日不似我预想的顺利,记得无论如何,想办法让王虎别再接近珹王府。”
李衡不解,冰流只是道:“具体的,等我回来再说。”
轿辇自山脚启程,自下水门进城后,沿着金陵最繁华的那段街市一路向北,及至禁宫巍峨的宫门。
禁军查验的当口,一阵微风拂过轿帘,冰流通过那缝隙,一瞬瞥到了晨光打在了远方殿宇的琉璃瓦片上,一片金碧辉煌就这么灼人眼目。
这样的景色,她确实很久未曾看过了。
有太皇太后的懿旨在,查验的过程十分短暂,轿辇被放行,便直接向寿昌殿而去。
与此同时,有一位嬷嬷跟上了轿辇,紧靠着窗的位置,向轿内的冰流告诫一些觐见太皇太后的规矩。
“虽则前几日太皇太后娘娘宣召了世子妃,然而她老人家也是年事已高,刚说的话也能转眼就忘了,若是一会太皇太后又说不见,世子妃千万不要见怪,并非娘娘对您怎样,她只是老了。”
冰流只是静静地听着,心底便生出了许多感慨。
嬷嬷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各种起坐叩拜的规矩,直到轿辇停在了寿昌殿前宽阔的空地上。
冰流走出了轿辇,嬷嬷见到了一张迎着晨光,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孔。不错,太皇太后的这位重孙媳很有生机的样子。
她正兀自品评,却听见冰流向自己问道:“既然太皇太后已经神智昏聩,还会在乎我的礼节是否到位吗?”
想不到教了一路,世子妃开口第一句就已经如此失礼。
“这、这?!你”嬷嬷先是语塞了一下,随即诚惶诚恐地想要再度教育一下这位不听话的世子妃,可对方却已经步履蹁跹,先一步向殿门而去了。
等候宣召的当口,淮光拽了拽冰流的袖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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