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她可以不必同他谈起其他。
她同他详细介绍道:“邢梓双的父亲被贬谪为兵部军器监的都水监监事,不到一年就因回京述职时胡乱语犯下大不敬之罪而举家获罪。他在任时,一直在西北各处军队驻扎之处奔波,负责监督开挖水渠取水之事。回京之前,他到过的最后一地,你猜是在哪里?”
李藏几乎不假思索,“不会是屠阳城吧?”
“翔庆,是南晋境内距屠阳最近的府。”
“这确实十分可疑了。如果他在翔庆发现了什么,想要在回京述职时上报,却走漏了消息被灭了口,这么想来就说得通。若是这样,说明加害邢大人的,就是金陵这边的人,又是一个屠阳在金陵布局颇深的佐证。”
冰流又道:“可是,迷津瘴只能让人短时间陷入混沌,不能持久。我在想,是谁能做到改良这种稀有罕见的毒气。”
李藏想了想,提出了一个令人背后发凉的看法,“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不是药效被改良得持久了,而是一直有能接触到珹王的人,持续地向他下毒?”
第73章确凿
有一个人,九年来至多每过三天就会举着一瓶毒气,加害一次珹王,周而复始,令他永不得清醒,永远都只能说出那一句话。
这着实令人胆寒。
冰流只要将自己置身于珹王的处境想一想,便立刻觉得如遭重锤的痛苦,以至于她缓缓蹲了下来,缓解这一波冲击。
“这只是猜测,但也不是不可以查。”李藏逡巡了一阵,终究踱步到她身边,同她并肩蹲下,掰着手指分析,“你想啊,毒气与药水不同,他不能下进食物里,只能有人亲自控制珹王吸入才行。就说四月廿二那天,影卫都在珹王府,没有什么人从外界接触到珹王吧?那就是说,如果四月廿一、廿三和廿四三天,有人出入了珹王府接触了珹王,那就十分可疑了。”
她抬起头来,今夜第一次看向他,问道:“你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个喂珹王吸食毒气的人,会是谁?让邢杨吸食毒气的,又会是谁?”
李藏没说话,但他们心中同时想到的应该是同一个答案。
石殷。
珹王第一次发作了疯病,是在宫里,珹王妃死的时候,石殷负责侍奉太皇太后,应该在场。
石殷是他们目前所知道的,唯一一个确凿信奉屠阳神女的,也是处在南晋权利核心圈子内的人。
如果邢杨发现了屠阳有不利于南晋的阴谋,那灭他口的,也应该是屠阳城的人,那时,石殷还没有告老还乡,他有机会做这最后一票恶事。
可是现在石殷已经死了,又是谁负责继续给珹王喂毒?
他们自石殷一路查下去,似乎越查越偏离珹王案的核心,想不到现在转了个弯,终究还是又把这条线连上了。
可是,珹王妃的死,珹王的疯癫,到底和远在千里之外的蒙昧之城有什么关系呢?
手抓紧了膝上的衣摆,她明白,这就是李衡不惜向赵氏示好,也一定要见到太皇太后的原因。
她还在沉思,忽然李藏站起身来,拊掌道:“我的答疑时间也该结束了。我来只是想提醒你一下,薛云直已经回京,真正的钟意之也在,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