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严岐没说话,独自从院子走出去,一个人走在月光下,拐弯的那个花坛边,他停了下来。
花坛的正中栽着一棵树。
是那年虞家新搬到这里,吃完饭以后他们三个在楼下玩,正巧植树节,虞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棵树苗,三人就在这花坛种下了这棵树,虞慈称它为“友谊之树”。
也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了。
经过一个隆冬,新一年的春天里,树枝抽出新芽,可他们却再也回不去了。
这条路上,仿佛盛满了记忆,他们在这里追逐打闹,她用一整个青春的真情灌溉着这份感情,被他亲手摧毁。
陡然惊觉过来,任何感情,如果不经维护,终有一天会逝去。
没有人永远永远停留在当初,等着他。
可他明白的。
太晚了。
太晚了。
“虞慈。”
陆严岐边走边低声念着她的名字,外套拎在手里,月光下拖曳出一道落寞的身影。
终于变成了他心口的那根鱼刺了。
陆家离开以后,虞慈和虞詹行一个靠墙一个坐床上。
虞詹行看着她问:“干嘛跟他废话这么多?”
虞慈摇了摇头,刚才说那么多话真的累到了,走到桌边拿起水杯喝了半杯,坐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说清楚就好了。”
没人再说话。
停了停,她说:“我想搬出去住了。”
虞詹行没意外,“我早就让你搬出去了。”
“等我找到房子以后,”她似乎思索了一下,“你给我一个时间表,抽两天出来帮我搬家。”
虞詹行:“你没有男朋友?”
“哦,”虞慈想起来了,原来男朋友还有这么个作用,她用弟弟用习惯了,“但他要上班啊。”
“我就不用上班?”虞詹行气愤道,“我住那么远,千里迢迢帮你来搬家,我想你都交了男朋友,我终于可以摆脱……”
“你说什么?”虞慈瞪着他,不可思议,“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不是,”虞詹行立马改口,“我的意思就是,你应该多麻烦麻烦你的男朋友,感情都是麻烦出来的……”
虞慈懒得听他放狗屁,踢了脚,“滚吧。”
虞詹行走到门口,再次被她叫住,“阿行。”
他回头,有些诧异,虞慈难得叫他小名,半惊讶的“哎哟”了一声。
她笑着:“谢谢你了。”
虞詹行一摆手,笑眯眯的一个回视,“两姐妹,这么客气干什么?”
姐妹……
确实是姐妹。
虞慈笑而不语,白捡了个妹妹,对他挥挥手,“回吧,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