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代表敌人来袭的刺耳警报声在主帅旗舰中响起,那一刻铮引真想松手把自己摔死算了。大魅羽当然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带着他缓缓落回地面,弯腰去捡地上的盔甲。
“别动,”他伸胳膊将她抱住。
“不行,要回去了”。
铮引将灵识朝莎班群岛的方向投放出去,见一支由二十几艘飞舰组成的小型舰队在离我军两海里左右的空中马蜂一样停住。看飞舰尖锥般的外形和光滑密闭的外壳就知科技领先我军至少十来年,还好暂时没有进一步行动。
“来都来了,”他催促道,“就一分钟。没我在他们也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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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分钟倒计时开始。周围不再是密闭的小机舱,铮引发现自己身在一间黑暗的客厅里,身旁壁炉里火苗晃动。除了炉火没有别的光,隐约能看清一排松软的皮沙发,以及沙发前的小桌上立着的酒瓶和两只高脚杯。这一切被壁炉的火光在对面墙上投下放大的忽闪的暗影。
暗影中有他,独坐在单人沙发上,身上穿着件无袖紧身军装背心。他的座位后方有个窈窕的女人,女人穿着及膝连衣裙从他右肩处鱼一样地扑落下来,头下脚上……
铮引瞬间回到小舱里,大概过了十几秒钟了吧?最近她在修炼一种能产生幻境的法术,每晚又是打坐又是念咒的,他还以为是用来对敌的。也许吧,反正现在用到他身上了,用得好。
这个念头还未结束,周围的场景又变了。他俩半躺在一艘木船上,木船随着浪头一起一伏,应当是海上?湖没有这么大的波浪。他的视野中有她灰紫色的短发,有玻璃一样清澈的天空。几只海鸥偶尔从他俩上空飞过,好奇地转上一个圈,再害羞地飞往别处。
起——降——没有人划桨,船就这样被浪头推进着,这种缓慢的节奏看似是种重复,每一次起落却又略有不同……
十几秒钟又过去了,他俩现在是在战舰上吗?当然,不过不是在战舰底层的小机舱内,而是在顶层的落地大玻璃窗前。她伏在玻璃上,窗外不是蔚蓝的大海而是黑底嵌着数不清钻石的外太空。他依然贴在她身后,不得不说浩瀚的虚空让他惶恐,那种孤寂和死后被埋进坟墓还不一样。
还好他的怀里有她在。他不是一个人,但也不是两个人。像天生的连体人,心连着心……
雪山之巅。他俩脚踩同一块滑雪板沿着山坡向下滑。当高度与速度都达到人能承受的极限时有种从内到外、从下往上涌的兴奋,是在日常其他运动中感受不到的。速度在继续增大。二人下方是个椭圆型的大盐水湖,不出意外的话他俩会一同冲入湖中,溅起滔天的水花……
他被她一掌推开。一分钟已结束,魅羽上将一刻不停地开始给统帅穿盔甲,等于是把刚才的程序反着来一遍。先套上胸甲,系上肩膀处的带子。然后是批膊,系好胸前和肘下的带子。最后是捍腰,当她两只手臂环绕他的腰给他扣扣时,他闷哼了一声。
再次分开,松了口气,互相粗略检查了下仪容。然而就在二人打算离开小舱各自回岗位时,“啪嗒”,一个小树枝般的事物从铮引胸前的软甲落到地上。
夫妇二人望着地上的无线通话装置,但觉五雷轰顶、天旋地转,便是拉开引线的手榴弹搁在面前也没那么恐怖。这个不起眼的小东东不仅连着主帅舰桥里工作人员的耳机,随行两个舰队司令部里的主要将官和通讯兵必然也都听到了主帅和夫人方才说的每一句话、发出的每一下动静。
铮引知道那俩司令部里原本就有几个老家伙平日喜欢开主帅和夫人的玩笑,这下子可不乐坏他们了?老天爷……真想左右开弓扇自己几十个耳光!刚才光想着和太太幽会了,怎么把这玩意儿给忘了?报应啊报应,常在河边走还真以为自己能永远万无一失?
眼瞅着大魅羽双腿一软坐到地上,眼眶里白眼珠多过黑眼珠。铮引连忙扶起夫人,想对她说“没事、没事,”又怕再被听到,只得在她背上轻拍了几下。
二人互相搀扶着走出小舱。铮引灵识中见敌舰已开始行动,只得丢下大魅羽,自己朝楼梯口跑去。她肯定不会有事的,估摸着他还没爬完楼她就已经回味着刚才的场景喜笑颜开了。这就是娶个皮实老婆的好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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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引匆匆走进舰桥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姿势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低着头在桌上画舰队调度图的大胖子于副官把头压得更低了,原本在查看电脑屏幕的徐副参谋整个脸都快贴到了屏幕上。
“鱼雷监测情况如何?”铮引在一张椅子里坐下后,问。凭借多年的作战经验,他预测敌人的空中小分队也是虚招,想趁我军忙于应付空中前锋部队的时候于水下进攻才是他们的真实意图。
“暂时还未发现鱼雷或潜艇,”通讯长汇报,“已令各艘舰的舰长做好随时升空的准备。”
“先不要升空,”铮引在灵识中扫了一遍敌我双方的阵列,说道,“叫我军两支舰队朝东西方做反方向行进。”潜艇部队还没到目的地,这边的战事不能过早结束。
随后又用父母给他的那双眼睛扫了一下舰桥里的八九个属下,无可奈何地说:“想笑就笑吧。”
“嘎嘎嘎……”主帅话音刚落,在场的将士全都笑弯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