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堑先生。”红蓝色的汽车人半蹲在地,蔚蓝的光学镜显得温和平静。
“呵……”老霸天虎没有力气抬头,只有转动光学镜才能望见眼前神情和善的汽车人,“竟然是你。”
天堑早已预见了死亡,但从没想到生命末途的见证者竟会是塞伯坦的超级领袖。他平淡而释然地长舒一口气,又稍微往后靠了靠让姿势更舒服一些。天堑对汽车人与霸天虎的权位之争从来漠不关心,因而对这位声名煊赫的汽车人领袖也浅见寡闻。
不过天堑的漠视并不妨碍擎天柱对这位老者的恭肃。
“到底发生了什么?”prime诚恳地问道,像是问一个不辞而别的旧友。
天堑衰老地呼吸着,望着年轻领袖那蔚蓝色的光学镜。“你都已经找到这里来了,应该也猜得到吧,何须问我这马上要死了的。”老霸天虎笑道。
“赛特是您的门生,”汽车人从容地答复着,“是他绑架了您,要您来帮他……复活威震天?”
时间在擎天柱与天堑的交谈中流逝,探长、漂移以及挠头的赛勒斯都只是缄默地注视。超级领袖的敏锐与沉稳令天堑意外。霸天虎光学镜里的微光渐渐涣散,与汽车人的身份隔阂仿佛也在弥留之刻不复存在了。
“赛特,还有灾厄,他们曾经……可都是我最得意的徒儿。”他呼了口气,带着轻微的冷笑娓娓道来,“呵,可他们现在……却成了,那个邪教组织的走狗。他自以为他能驾驭威震天,呵,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灾厄?那个失踪的斧爪男爵的管家?在殆木庄园暴乱、绽目兽幼体研究所被端除之后,铸血教的残余势力也都一一被各城邦自卫军所剿,只剩下灾厄还逃窜在外不知所踪。
“您说的邪教组织,是‘铸血教’么?”擎天柱问道。
“铸血教?呵呵,那只是……护光秘殿的小把戏而已。”天堑冷冷地笑道。
安静地旁听的汽车人也一样对这个从未听过说的“护光秘殿”感到意外。
prime想继续询问护光秘殿的来历,可天堑的能量信号已经微弱到连听觉器都难以捕捉了。他只能尽快地问清最要紧的事情:
“赛特,是想要利用威震天来找到那件由元首双刃开启的精灵族圣物?”
“你是个聪明人。”天堑低头咳了两声,声音也急遽起来,“那是一柄汲取了巨星魂魄的神器,它所拥有的……能量,比宇宙大帝的黑暗邪能更具毁灭性。如果它为赛特或是灾厄所用,整个半人马座,咳……便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安宁了。”
“您可有这圣物的线索?”
“我只知,它在古语中被称为‘基拉珀里斯’。除了……精灵王室,无人知晓它的模样与藏址,”天堑摇了摇头,坦诚之中带着犹豫,声线也忽然开始断断续续,“不过,你已经……有了元首双刃中的一刃了。只要……将这半块钥匙……销毁,他便无计可施了……”
天堑右眼的光学镜慢慢地晦暗下去。
“我明白了,谢谢您。”觉察到老霸天虎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擎天柱只简短地回应着。
“我马上就要死了,年轻人,”天堑弥留之际的语气陡然哀伤,对难以启齿的话也不再遮掩,“我是不后悔的,可……她……”
他顿住了,越发黯淡的视线又从汽车人的面前移开。
“您有什么想要交代的,但说无妨。”汽车人领袖诚笃地表示,眼眸温柔而坚定。
“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挂念了,我的夫人,泽蕾……”天堑的呼吸又渐渐急促,眸中流露出的苦痛使人不忍,“我知道汽车人与霸天虎……一向水火不容,可我还是想求你,求你们,帮我找到她,确认她的安全。否则,我……我即便回归了火种源,我的灵魂也……永不……安宁……”
老霸天虎诚挚的请求以及对至亲的惦念,显然也打动了在场的汽车人。高大的巨人们默默无言地注视着,直到天堑的光学镜彻底熄灭,那具饱受摧磨的机体也彻底陷入了冰凉。
探长走上前来,手握着的弋兆探测仪从霸天虎的残躯上扫过。
“他死了,boss。”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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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勒斯不理解这位死去的霸天虎绝大部分的遗言,但他还能抓住一些重点。
“威震天又活了?那我们得加进时间把他做掉,prime!”才从那片废墟出来,赛勒斯便等不及催促道。
“sensei,”漂移对赛勒斯的诉求充耳不闻,照例将无人飞行器探测的结果向擎天柱汇报,“k9的飞船接走了四个。”
“四个?”
“威震天,声波,赛特,还有……震荡波。”
“震荡波也没死?”探长略感惊讶。
漂移的神色不安。每个汽车人火种里都明白,威震天复活的消息不日就会在半人马座传开。倘若这位野心勃勃的霸天虎之王还有声波与震荡波两位得力的心腹相助,那些好不容易才平定的霸天虎城邦一定会因此变得暗潮汹涌,原本安分的霸天虎们也会开始蠢蠢欲动。
“什么k9你们倒是给我说清楚呀,威震天到底还要不要祸害地球?!”赛勒斯急躁地喊,以试图引起汽车人的注意。
“地球已经没有他想要的了。”擎天柱低头平淡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