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时代,最大的问题是控制力。由于知识壁垒的存在,不论是国人还是野人大都不识字,如果诸侯控制的范围过大,控制力就会崩溃,整个体系彻底瘫痪。诸侯们时常使用各种洗脑压制有威胁的因素,把所有可能的危险都提前尽数抑制。这就导致他们可供选拔人才的范围完全是个小圈,不论如何都逃不出阴影。大秦亡得如此迅速,其听起来就极其荒诞,然而却是真实发生的事。大秦亡的原因不能完全归结于二世昏庸,而是本就有非常严重的系统性问题。如果大秦的控制力足够,徐福就不可能逃离,如果大秦真的能够控制他的帝国,博浪沙刺秦就不会让张良逃之夭夭,如果大秦真的一步到位了,那流传了那么久的反秦言论本该是跳梁小丑,哪能那么长时间都依旧是心头之患。控制力发展跟不上扩张,再正常不过了。大秦如此,这些消灭派诸侯也同样如此。大秦的行政事实上瘫痪,完全崩溃,以至于反叛狂野生长,他们这边情况也近似。刚开始,诸侯王们扩展触须,还是比较明确简单的单向连接,这些触须几乎只是被单方面吸取一切记忆与力量,并不能对诸侯王自己产生什么影响。但是这种理想状态很快触摸到了尽头。随着成为触须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可能很明显地感觉到诸侯王几乎没有机会再看他们第二眼,并且其产生的影响也越来越虚弱。对身份特殊的触须的袭击开始不会引起任何后果,他们的地位也因此摇摇欲坠。他们当然不能对此事视而不见。很显然,他们的诸侯王频率不足以驾驭这么多触须,长此以往绝对没有好事。为此,他们必须在出问题之前想办法填补漏洞,他们的特殊地位才有保住的可能。对诸侯王来说,他们在酝酿造反。这些人在想办法制造一个精神实体,令其夺取诸侯王的地位与权力,借此特化的造物来扩展他们的行政管理能力。诸侯王的强大只体现在吸收别人的成果壮大自己,使自己永远相对的强大上。因为各种各样的麻烦事所累,诸侯王自己在很多层面上都差很多。即使把自己累死,其潜能也绝难驾驭变故。诸侯王屈指可数,他们全部失败了。所有消灭派的诸侯王都因此神志不清,反复无常,整个管理体系中的不少人都受到了污染,他们逐渐变成人们认知之外的整体,所有的触须也同样被他们的造物极速污染。他们扩容后的行政能力有多强,这种污染就有多难以抵抗。人类是一种伪社会性生物。人类之间的分化差别没有像蚂蚁那般悬殊,根据分工高度特化。真社会性物极必反,一旦失去枢纽的支持,其他的成员完全无力回天,就像从身上割下来的肉,纵使没有受损,也只能等死。真社会性带来绝对的压迫,因为你无路可走。人类讨厌过度的压力,并且寿命远比真社会性的工具动物寿命要长,因此会主动调节合作模式,但他们制造出来的造物不一样。这种造物完全就是个意志混合器,消灭大多数意志的杂音,根据其中可能有重大谬误的共同点指挥行动,相当具有破坏性。他们的破坏性实质上源于格格不入,被同化的人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们只觉得这些畏首畏尾的人们过去一直在因为过得不够舒服而原地打转,如此作风难成大事。因此,消灭派开始主动利用他们突破产生的过量管理能力指挥一切,将伪社会性的造物变成真社会性的。他们集中诸侯一直遮遮掩掩的各种积累,转化所有人只需要一点点时间。“稳住心神!为执念而痛苦并不值得!只为定义的大事而奉献,最终只会舍本逐末!”同化扩张仍在继续,为了抵抗这种吞噬,他们一直在想尽办法驳斥这被创造出来的特化造物的主张,以求在忽略他们感受的一切中保全自己。“可是执念本就是痛苦的啊……为什么我们会产生执念?我们所有的一切造物是否都来源于执念的温床?”此人显然很难抵抗同化,意志早已完全动摇。其好不容易有所进步,结果却因为引发扰动而被盯上,现在他身边的人们纵使有心救他,却完全无力回天。“稳住心神,这种极端的主张只会导致截然相反的后果,你可万万不能被他们的成果左右,否则过去的一切可就功亏一篑了……”他们的劝导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效果。此人还是被捕获了。“何必如此徒劳地抵抗。你们羸弱的共同想象除了失败再无中肯的评价可言。你们毫无协同性的力量绵软无力,完全脱离实际。即使是拥有那么多代积累的诸侯王,他们也不能在控制力如此低下的情况下自保。控制力即是现实,你们浮于表面的结论不过是虚弱无力的幻觉而已,何必呢?”显然,他已经被完全同化,已经开始完全为整体的想法而说话了。失去了一个天赋异禀的核心人物的人们心如死灰,哪有闲心回答他的问题。况且事到如今,被彻底降临锁定的他们距离被真社会性扭曲恐怕也只有一步之遥了。拥有对他们来说绝对控制力的造物正在定义成功,他们的自我意志在其面前宛如蝼蚁一般,再怎么样都无法自保。大部分人都放弃了抵抗,只有一个人还不能接受现实。“效率与控制只是成事的一部分,只追求如何成功也同样是固步自封。同化所有人没有什么好处,你又何必赶尽杀绝?”“不必多言。你自己也知道你只是在自欺欺人。”他们这些可以心想事成的造物,极大的控制力可以让他们真的成为造物之神,随意捏造一切,完成自己想做到的一切。强大的控制力确实可以让他们定义成功。:()科技树偏移的仙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