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另一边郑暇君也问阮贤云:“他现在没有家庭?”
阮贤云摇了摇头:“离婚了。”
“最好还是了解清楚,不要听信片面之词。”郑暇君不无担忧,“我们当年没看得上他,他现在一看就出人头地了,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阮贤云没听得下去,她打断:“你别把他想得那么坏,他在我身上也没利可图。”
郑暇君说:“我只是怕他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有意报复。”
“他不会的。”阮贤云和曾佑青接触了三次,不认为他有这种心思,如果他抱着这样的目的,那也伪装得太好了。她说,“他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这种事情上。”
“那就好。”郑暇君松口气。
反而是阮贤云蹙眉:“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和他有什么可能吗?”
郑暇君回:“看你自己的想法,假如你还没有放下他,他也是单身,当然没问题。”
阮贤云心里有些不愉,现在曾佑青发达了,她明明清楚记得当年反对过的事情,如今改口表示支持,都不会觉得做法难看么,还不如从始至终都看不上人家。
这时电梯抵达楼层,阮贤松家到了,阮贤云不再说什么,与郑暇君一起去处理紧要的事。
邹楠粤下班时,再次给阮贤云打了通电话,问她那边情况如何。阮贤云简单说了一下,说是今晚打了120,医生已经上门开好急救病例,明天上午带去找医生开死亡证明,告别式就在殡仪馆举办。
车里,梁和岑听着她讲电话,末了问:“要不要我现在送你过去一趟?”
他这两天结束工作后都泡在健身房,说实话,是因为邹楠粤加班成常态化,他才选择公司附近的健身房,反正他下了班能不应酬就不应酬,时间自由,在哪都没差。
邹楠粤回答他:“我妈说不用,告别式的具体时间定下来我再过去。”
虽然都是男孩,同住一栋楼,但梁和岑与她表弟年龄不一致,三岁一个代沟,自然玩不到一块,两人小时候还相对熟一些,自从邹楠粤回江城上高中以后,除了面对面碰见时能说上两句话,而且这两句话还多半围绕着他姐的消息展开,平常完全不联系。
梁和岑点了下头,问她:“你今晚一个人在家不会害怕吧?”
邹楠粤小时候是挺怕鬼的,舅舅故意讲鬼故事逗她和豪豪,她记不起具体内容,只隐约知道有老巫婆吃小孩的情节,有段时间她晚上都不敢关灯睡觉。她说:“工作以后我一个人住了好几年。”
梁和岑听懂她的意思,笑了笑,好奇道:“江城房租怎么样?”
邹楠粤说:“相同的工作,对比我以前的工资和现在的工资就知道江城生活成本要低很多,毕业后,我第一次租的房子才花六百块。”
梁和岑以为她说错金额:“六百?”
邹楠粤“嗯”了一声,她说:“对,就是六百。城中村,老破小,离公司非常远,每天上下班需要花三个小时通勤时间。最顶层改出来的一室一厅,住进去后,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厨房排风扇是坏的,冰箱的制冷效果比较差,卫生间漏水,热水器的水压总是出问题,修了几次都没用,最讨厌冬天了,有时候把衣服都脱光了才发现没来热水,还要挨着冻出去……”
说到这里,邹楠粤猛然发现自己似乎讲得太隐私,她看了梁和岑一眼,他表情倒很正常,没什么异样,于是她也面不改色讲完:“调很久才能打上火。”
梁和岑问她:“房东不给你换?”
邹楠粤说:“租金太便宜,房东懒得管太多,叫我自己找人修。”
梁和岑又问:“那你后来搬家了吗?”
邹楠粤说:“在那里住了两年,后来工资涨得多一些了,我就另外找了一套条件好一点的电梯楼房子,离公司也近很多,居住体验比之前好多了,房东也要热心肠一些。因为搬家麻烦,后来我就一直没换房子。”
“上次听你说想买房?”
“挺想的,这两年再攒一点首付。”
“我手上有一部分灵活资金,你还差多少?”梁和岑支持她,“不用非得攒这么久。”
邹楠粤哪好意思借他的钱,她说:“不用,我妈那里也有,我没要。”
“为什么?”
“是我爸的赔偿金,用这笔钱,我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的。”邹楠粤告诉他。
“千万不要这么想。”梁和岑对她说,“活着的人更重要,这叫做家庭资产合理运用。”
邹楠粤始终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不说这个了。”
梁和岑转头看她一眼,她脸上带着一点惆怅的情绪,他视线转回前方道路上,想了一下,却空出方向盘上的右手,伸过去握住她放在膝盖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