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戴瑶挑起了眉毛。
“因为他一直在他的咖啡厅里。”牛敦说道,“他离开监控最长一次是35分钟,这个时间不可能往返韦丽莎家。”
“会不会他替换了监控?”
“不会。”牛敦立刻摇头,“监控是存在云端的,他不可能替换。”
“去查27号下午。”
“我这就去。”牛敦转身出去。
戴瑶看着单向玻璃墙对面的那个男人,眼前又浮现出抓捕他的那一幕。
她是听到曹姝月的尖叫才跑过去的,然后看到他骑在曹姝月身上,双手掐着曹姝月的脖子。
她从门口跑过去至少用了三十秒钟,曹姝月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尖叫。也就是说,一个精壮的男人掐着一个女人的脖子三十秒,结果女人不仅没窒息,反而一直肺活量充沛地叫喊。
他到底是想杀曹姝月,还是想引她过去抓他?如果是后者,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他就是凶手,用这种和前三次作案完全迥异的方式迷惑她;也许他就是在替真凶打掩护。
然后他拿走她的手机,引警察上了高速,包括盯着曹姝月家的小组。这时候他已经扫清了所有障碍,但他没有像前三次那样行动。
戴瑶越想越觉得赵瞳可能真的不是凶手,他难道在替凶手拖延时间?好在那个女人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绝不会再走出家门半步。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和赵瞳继续第二回合对决,当然这次是她的主场了。
曹姝月一路小跑,她的小肚子里好像灌了铅,随时要撕裂脱落一样。但她毫不在意,张大着嘴巴,拼命吸入更多的空气。
她踩着一撮撮纸钱的灰烬跑到街中央,以往她最忌讳这个,但现在也完全顾不上了。她必须立刻赶到高铁站,拦下那个叫薇薇的女孩。
薇薇是她大儿子的朋友,她在外面碰上过他们几次,她一眼就看出来他们不是男女关系。尽管薇薇看她儿子的时候总是含情脉脉,但她知道儿子看不上这个女孩。
有这样一个单恋的女孩时刻陪伴照顾儿子,就算儿子走马灯一样换女朋友也痴心不改,她作为母亲倒也乐见其成。
儿子出事后让她找薇薇,说薇薇能证明他和被害人是男女关系。可是她打薇薇的手机号已经关机了,申请微信好友好久也没有通过。
她知道薇薇是故意失联的,每天都诅咒她不得好死,但写上诉材料时还是以薇薇的名义写了儿子和被害人是男女关系的证词。当然,这些证词因为无法联系到证人,除了恶心赵瞳之外根本也没有用处。
转眼几年过去了,曹姝月也早已忘掉了这个女孩。没想到十分钟前,薇薇竟然主动给她打来了电话。
“有件事我想告诉你,你儿子和那个女人是男女朋友。我之前不愿意理你是因为他就是个王八蛋,他为了和那个有钱女人在一起,竟然要和我们所有人断绝来往。我们对他那么好,他像扔垃圾一样把我们扔了,所以我才不会管他。我马上要去深圳了,这辈子也不会见到他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他就是被冤的,但是他活该,我们都很高兴!”
薇薇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恭敬殷勤的女孩了,她的语气冷漠中带着怨毒,但曹姝月听来却是天籁之音。
听筒里传来火车站广播的声音,曹姝月也不顾薇薇对她母子的恨意,问她现在在哪个车站。
“怎么?你还想拦下我吗?”薇薇戏谑道,“我就在高铁站,还有半小时就发车了。我劝你还是要点脸别来找我了。”
这是唯一一个救儿子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去。她抓起羽绒服,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外跑,连脚下穿着露脚趾的拖鞋都浑然不觉。
曹姝月冲过了街道,跑到棚户区的巷子口时猛然站住。
前天晚上险些丧命的恐惧感支配着她,可是如果从大路绕到高铁站,至少要走四十分钟,那她将永远失去给儿子洗脱冤屈的唯一机会了。
她想着儿子的冤屈,以及未来几十年要在监狱里受的苦难,把心一横,捡起一块破砖,闯进了阴森黑暗的小巷。
等会见到那个小贱人该怎么说?求她肯定不行,可又不能放跑她,干脆和她撕扯起来,把事情闹大,把警察招来,这样至少能扣住她。然后呢,她一边跑一边想,答应她只要隋聪放出来就让他们结婚。
她不是一直想和他结婚吗?她这些年躲着不露面不就是因为当初隋聪把她甩了吗?
那就成全她,这下她总该帮忙了吧!曹姝月咬牙切齿地想着,她就是打着这个算盘!要不然也不会这时候给我打电话!
她冲到了那片空地,当时的经历又猛地冲到眼前。她一口气泄下来,小肚子疼得要炸开,再没有力气往前跑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冷笑。
“直到现在,你还认为他是冤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