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戴瑶看了看周围,“如果是夏天,我就支张床在这儿睡了,凉快还没蚊子。”
“我有个提议。”祁亮说道,“反正我明天就去上海了。我就先回我爸妈家住,你去我家住,然后你踏踏实实住下去,跟她斗争到底。”
戴瑶斜看着祁亮,过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支持我?”
“你弟已经绑架了你们的妈妈,不能再让他绑架了你。”
祁亮挎着粉色的圆筒包,他第一次见识到女人用的东西多沉,这些化妆品压得他肩膀发酸。
两人默默走过街角,戴瑶忽然停下脚步,用力抓住祁亮的胳膊。
前面是一群人在街上烧纸。祁亮看向戴瑶,戴瑶低着头,脸侧过来,眼睛紧闭着。
“怎么了?”祁亮问道,他感觉到戴瑶在颤抖。
“没怎么。”戴瑶转过身,背对着那些烧纸的人。
祁亮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到她后背上,扶着她回到了街角另一侧。
“没事了。”祁亮轻声安慰道。
戴瑶睁开眼,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抓赵瞳的时候街上就有好多烧纸的。”戴瑶用手掌擦掉眼泪,“刚才没感觉,现在猛地看到……”
“赵瞳对你做什么了?”
戴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祁亮揽着她,感觉她的颤抖在缓解。
“没事,先回去再说吧。”戴瑶深呼吸了两口气,脸上恢复了精神,“总不能一辈子都见不得烧纸的。”
她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祁亮跟在她身后。他忽然意识到,其实戴瑶的身高只到他肩膀。而在此之前,他一直认为他们是一样高的。
祁亮把泡好的红枣茶端给戴瑶,戴瑶身上裹着毯子,坐在又软又宽的单人沙发里。
戴瑶喝了一口茶,轻声说道:“我十岁的时候,我弟弟跑丢了。那天正好也是送寒衣。”
“后来不是找到了嘛?”祁亮安慰道。
戴瑶摇了摇头,说道:“我以为我能忘掉那些人的脸,麻木、冷漠、幸灾乐祸。那时候还没有手机,只有小卖部有公用电话。我跑到小卖部,有个街坊正在打电话,我和她说我弟弟跑丢了,我要用电话报警。可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把电话让给我。”
“后来呢?”
“然后我拿啤酒瓶把她脑袋打开花了。”戴瑶平静地说道,“否则到天亮我也打不上电话。”
“她没找你麻烦吗?”
“后来我爸赔了她几百块钱医药费。”戴瑶忽然笑了,“她脑袋上缝了好几针,我爸赔了好几百,也不知道都图什么。但这就是我们那边的特色。”
难怪她的性格又直又硬,看来是在那种环境下磨练出来的。祁亮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安慰道:“好在你家搬走了。”
戴瑶却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想想,反而是住在那里的时候,家里比较和睦。”
她把头靠在头枕上,侧过头,正好看到窗外路灯下随风摆动的树枝。路灯温暖的光洒到她的侧脸上,融成温暖的淡黄色。
“我和老谢的关系甚至比和他们还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