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说话真够损的!”女人站起来咒骂道,“听不懂好赖话啊你!活该儿子蹲大狱,当妈的就不做人。赶紧回牢里呆着去吧!”
女人骂骂咧咧走了。韦丽莎生了一肚子气,饭也吃不下了,于是扔掉筷子闭上眼睛休息。
这时手机响起,她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
“你是吕国杰的家人吗?”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我是公安局的。”
“是啊,你谁啊?”韦丽莎虚弱地反问道。
“你儿子出事了,这是他手机。”对方语气生硬得像公交车上的播音。
“什么!”韦丽莎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果然显示着小杰。
“你方便来医院吗?”
“方便!哪个医院啊?小杰怎么了?”韦丽莎立刻血冲头顶,整个人都天旋地转起来。
“永外医院,很严重,所以你得尽快过来。”对方说道,“你不要挂电话,我们已经到你家附近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在……社区食堂。”
“你现在出来,往轻轨高架桥下面走。你知道那个地方吗?”
“我知道。”
韦丽莎跌跌撞撞冲出食堂。冷风吹来,头晕稍微好点,但脑袋更迷糊了,她知道这是血压高犯了,但她已经无暇顾及。
“你不要挂电话,你能看到有警车吗?”
“没……没看见……”
“不对啊,那你往高架桥下面走,别挂电话。”
“好。”
韦丽莎一边说一边走,街上空空****,好在路灯很亮。这条街的尽头就是高架桥了,她左顾右盼,没看到警车。
她加快脚步,终于走到了路口。高架桥下面一片漆黑,路灯把新铺好的柏油路照得发亮,但是一辆车都没有。
“我没看见你啊!”她大喊着,因为她已经听不到自己说话了,耳朵里只有嗡嗡的响声,好像一根电钻在钻她的后脑勺。
“我看见你了。”对方说道,“你从高架桥下面穿过来,我们的车在对面。”
韦丽莎往对面张望,没看到有车,但她还是按照对方的指示走进了桥下。桥下大约二十米宽,走两步就完全黑下来了。一股湿冷的霉味迎面扑来,她连续打了好几个寒颤,就像鬼上身一样。不过她的听觉却意外恢复了正常,脑袋里的电钻也停止了工作。
可是彻底安静下来,她就更害怕了。她大声咳嗽了两声,用手机微弱的灯光照着坑洼不平的混凝土地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黑暗中。她好像已经看到对面道路的灯光,就在这时,她忽然停下了脚步。
因为她好像听到了易拉罐滚动的声音,而这声音是从她身后传来的。
接着,她好像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永外医院是在城区,而对面的路只能连接到出城方向的高速公路。警察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她?
“喂?你在吗?”她朝着电话里喊道。
“喂?你在吗?”
她竟然在听筒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猛地停止呼吸,浑身麻痹了。
“咣当——”易拉罐又响了一下,这次就在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