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村里讲究李家闲话的不是一个两个,李氏也是李家女,杜七才有此担心。
李氏嗤笑道:“爱说就说去,也说不得几日!”
等过几日桂梅两家官司开打,村里人自然就有了新嚼舌的。
“村塾这里实是不顶用,不好就这样耽搁。等明儿老爷在家,让老爷送你去镇上。”李氏道。
“还有两月就腊八了,还不还是年后吧?”杜七道。
李氏却是拿了主意:“不行,两个月能学半本书了。”
谁晓得杜里正到底得罪的人什么人?要是对方找到家里来,杜七在外头还能安全些。
可要是跟之前那个强买地的,直接在镇上找到杜七怎么办?李氏嘴硬,心里却是乱做一团。
村塾里,后墙头趴着看热闹的小学生们看完热闹,都回了学堂上。
桂重阳没有亲眼去看,却也听了个全乎,晓得是杜氏待继婆婆不恭敬,梅童生撵了儿媳妇与孙子、孙女出来,还要分家,将旧屋分给次子一家;杜氏借口丈夫“兼祧”,要分新屋这边未遂。
“老天有眼!”桂重阳不知为何想起这四个字。
所谓“新屋”,只是相对于老屋说的,实际上也十几年了。
十三年前,梅童生父子为了霸占二房田宅,做了阴损的事,如今家财散尽,父子反目也是报应。
梅童生这样腰子硬,倚仗的不过是前途无量的长孙,可是梅晟记着父仇,能真心孝顺这个可以算作仇人的祖父?到时候,还有热闹可瞧。
梅童生在家闹腾了一圈,就去村塾露了一面,上午让大家自己念书,又借口雪势渐大下午直接放假。
桂重阳与梅小八下学时,正好见梅朵提了食盒出来,晓得他们放假,摇头道:“又荒废了一日,你们还好,外村来的小学生可是白折腾了。”
桂重阳道:“虽是村塾,可大家都交了束脩,估摸该有人找杜里正说此事了。”
村塾低价收本村学童,外村来的学生束脩却是不低。
紧着肚皮送儿子读书的人家,多有“望子成龙”之心,怎么乐意村塾夫子这样三天两头的放假?
梅朵想起梅家的各种闹剧,幸灾乐祸道:“他们家又出了什么花花事儿了?”
梅氏摇头道:“一个大闺女,整日里留心这些东家长、西家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