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衙门打官司不是儿戏,撤状子再上状子这听起来像儿戏,可既然并不是儿戏,就足以看出县令对小堂弟的亲近与纵容。
桂秋能想到的,杜里正与梅安自也想到了,两人都沉默了。
杜里正不敢再挑拨,怕引火烧身;梅安也多了顾忌。
倒是梅平,之前对于桂五多有顾忌,换成桂重阳倒是少了许多,立时转身哀求道:“重阳小哥,只看在你姑姑与小八的份上,这官司也不能打下去啊。”
桂重阳没有像桂五那样无视梅平,而是看向梅平,正色道:“要是那乌发方子是我五叔的,冯氏可会生出盗窃占有之心?”
梅平怔怔,好一会儿摇头道:“她不敢……”
冯氏只是贪财小气,又不是疯了,怎么会主动招惹桂五。
“那要是我五叔拿着证据去与梅青树对峙,梅青树可敢行凶伤人?”桂重阳继续问道。
梅平脸色灰败的摇摇头。
桂五如今“凶名”在外,连杜里正都要避让,何况梅青树一个寻常村民?
“要五叔坚持打官司,尊驾可敢继续求五叔?”桂重阳淡淡的说道。
梅平神色讪讪,说不出话来。
桂重阳这才一一望向在场众人道:“这就是我非打这官司的理由!若是人善被人欺,那这善人不做也罢!”说到这里,对桂春道:“春大哥,庄子打井的事作罢!”
北直隶地界,素来是十年九旱。
桂重阳做了小地主,却也没有指望这些租子过活。
地租都是有行情的,就算是自家的地,也不好随意增减,否则要得罪了别的乡绅,桂重阳自不会犯蠢,可也是想着略尽棉力,才想要在庄子里打几口深井,防备旱灾。
如今打井的地方已经测好,帮忙的人手也通知下去了,就是打井队那边的定金也交付过了。
折腾了半个月,这说不打就不打了?
众人都望向桂春,桂春却是没有犹豫,直接点头道:“好!”
除了桂家人脸色未变之外,其他人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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