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梅氏是桂五亲表姐,梅朵是亲表侄女与未来侄媳妇,可在桂五眼中,自然还是桂重阳这个堂侄儿最亲近,这就是同姓血脉的力量。
桂五自己都是如此,自是不信梅氏能将桂重阳排在梅朵与梅小八前头。如今一个方子,闹出这么大动静,桂五不免迁怒到梅氏身上。
留下桂重阳,对梅氏也是一种考验。
桂五心里是希望梅氏嫁人的,可要是梅氏要是执意留在桂家,也没有撵人逼迫的道理。只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姑母与对桂重阳看顾抚养之实的养母,对桂重阳来说,区别太大。
要是梅氏耐不住梅家央求,许诺或者答应什么,以后就不能将她摆在桂家长辈的地位上,否则以后桂重阳出仕,这一重“孝道”就是束缚与拖累;要是她能维护桂重阳,那自然是另外一种待遇。
桂五这种堤防未免显得有些“小人之心”,可是身为桂重阳亲近的长辈,桂五不得不为桂重阳想的周全些。
桂重阳自是明白桂五的好意,却不能真的这样受了。
人心经不住试探,试探完了,终不能水过无痕,心里多少会有芥蒂。
梅氏不是外人,是桂重阳视为家人的长辈。他不想要试探与防备梅氏,就算梅氏最后真的选择偏向梅家人,桂重阳也能理解与体谅。
“五叔,侄儿才是一家之主,不当遇事就将姑姑推在前头。因为桂家的缘故,姑姑这些年吃了太多的苦,侄儿竭尽全力,也不能弥补一二,以后好生孝敬姑姑,竭力让她过得安乐自在,就是侄儿唯一能做的。”桂重阳真心道。
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十三年前的事,别人能忘,桂重阳却不能忘。
桂五看着桂重阳,并不赞同他的决定。
桂重阳才十二岁,那份责任,不是他当扛起来的。
不过桂重阳的目光坚定,显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桂五点点头,道:“也好,我正好有些日子没回去了,随你一道回去看看。”
离县试还有几个月功夫,桂五休沐日都在学习,偶尔回村探望父母,也是匆匆往返。
桂五只是不放心桂重阳一个人回去面对这些,不单单是梅家那边,还有杜里正是不愿意见官的,说不得也要插一脚强行“调解”,会压着让桂家撤状子。
桂重阳既是不愿意凡事躲在梅氏身后,自然也不愿意处处麻烦桂五。
递状子的事,桂五直接署自己名字,出面打这个官司,桂重阳已经是不安,自然更不想要继续麻烦桂五。
可不待桂重阳婉拒,桂五似看透他,道:“在你眼中,视你姑姑为家人,就视我这已经分家的堂叔为外人?都遇到这样打官司的大事,我连面儿也不露,让村里人怎么看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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