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就感觉吧。琥珀蹙着眉头说道。
我笑了:那这谁知道?或许吧。
回了正院,我遣了人备水洗浴,吃过饭后,懒懒地倚在了软榻上,捧着本新出的诗集随意翻阅着,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等到醒来时,整个人已经睡到了床上,身侧还靠着一道结实的大腿。
抬头一看,聂寒山正靠在床头一边看书,一边守着我睡。
醒了?
什么时候了?我撑着胳膊想坐起来。
酉时一刻,左右无事,想睡的话,还可以再睡一会。聂寒山抬手替我掖了掖被子。
到底还是不想起,琥珀的话也并非对我没有任何触动,我也确实想理一理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终归是要找个话头。
于是我先提了一句:王爷,柳姨娘的病如何了?
还能如何?先前或许是真的,现在倒不一定。聂寒山放下了手上我以往看过的闲书,似笑非笑地说道。
王爷不也清楚吗?是王爷在纵容,不是吗?我躺了回去,淡淡地说了一句。
大概是听出了我言语里的讥讽,聂寒山低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还带上些笑。
微微,我与柳姨娘并不是你想的那般。
我没答话,只将视线挪移到了他的脸上,心道:那还能是哪般?
柳姨娘她不姓柳,她实际本应姓张,她是北疆世族张家最后的遗孤。
一听这名,我立马睁大了眼:北疆张家,是那个北疆张家吗?
是。
百鬼夜哭行,千骑守关山的张家?
是。
那个贪墨军饷导致衡阳山一战大败的张家。
是。
随着聂寒山的一句句应声,我心头一惊,算是隐约有些明白了聂寒山对待柳姨娘的态度为何会这般特别。
北疆张家有守国之功,也有破国之责,当年的衡阳山大败,陛下狠狠地了好大一顿的脾气,连带着数位掌管军备以及军用钱粮的官员人头落地,整个京都腥风血雨。
张家跟我聂家多年,一同出生入死,而柳姨娘的娘亲是我母亲的表妹,临死之前跪求我保下张家最后的血脉,当时正逢战事飘摇,我只能将她带回府中安置,更名换姓。聂寒山眼眸深处带着深深的疲惫。
如此私密的事情,王爷今日告知妾身,这是?我垂下眼帘,隐晦地有些不安。
微微,你应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