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纠正道:“我没有任何意思,我只是了解许景烨,他是‘体恤’下属的,何况还是曾经帮过他的人。既然人都病倒了,他就算再着急用人,也得考虑自己的名声,不可能硬要姚副总强撑病体为集团做牛做马吧。”
姚心语得了这几句话,只跟周珩说了句“谢谢”,就匆匆切断。
周珩笑着又坐了片刻,回味着过去和姚心语的针锋相对,到如今的改朝换代,还真有一种时移世易的感觉。
姚心语也是聪明的,既然都决定抽身了,也没再多问集团下一步会变成什么样,反正只要摘干净了,后面的事横竖都与他们父女无关。
……
再说别墅里。
几天相处下来,周珩和许景昕不是一起在书房里看书,就是聊形势,聊策略。
期间许景昕出过两趟门,也没避讳周珩。
周珩虽没有多问他去做什么,见了谁,却也猜到那是他的上线。
现在不需要防着康雨馨和许长寻的人了,那些和许景昕接触过的制毒大佬,也差不多被康雨馨咬出来了,如今一个个都成了丧家之犬,有的跑路,有的还在垂死挣扎。
按理说,许景昕的卧底任务已经告捷,本该归位。
但因为他身份特殊,更靠近核心,也因为长丰集团已经引起上面的注意,似乎是有意趁此机会一并收拾了。
若是这次错过机会,下次还不知道等到哪年。
不过这也等于给许景昕出了一道难题。
上面要一鼓作气吃个大的,对于卧底来说却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此时若许长寻还在位,许景昕或许还能再前进一步,接触犯罪证据也更容易。
可现在许景烨做大,许景昕暂避锋芒,过去接触的线几乎全断了,想要再拾起来就难了。
除非,他返回集团,取信许景烨。
可这样一来,指不定要耗上几年。
这几天,许景昕也正在思考此事,他没有退路,也就只能将脑细胞花在出路上。
周珩将许景昕面临的困境看在眼中,心知以他的能力和心智,必然能完成上面的命令,可形势不等人,许景烨更不是许长寻。
许长寻是许景昕的父亲,为了制住这个儿子,就放任康雨馨用了种种恶毒手段,而许景烨根本不在意兄弟关系,一旦被他知道许景昕的身份,非得挫骨扬灰了不可。
只是周珩还在等那些数据,在没有拿到之前,她也不敢做任何保证承诺,更加不知道那些数据有多少水分,动了多大手脚。
她也只能先按耐着。
要说周珩和许景昕难得放松的时刻,那便是晚上。
许景昕这次的戒断反应已经基本平复,两人又睡得都晚,经常上床了还会靠在一会儿聊聊天。
周珩没再回客房,每天都躺在许景昕的左手边,有时枕着他的胳膊说话,有时趴在枕头上说笑。
一号再没出现,许景昕也没问,就按照自己的节奏给周珩讲枕边故事。
周珩听他提起小时候,时常觉得意犹未尽,有时也会生出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若是当年许景昕留在许家,那么他们今天会是什么光景?
至于许长寻交给周珩的那枚戒指,如今就戴在周珩手上。
他们都知道,它代表了一份许诺,尽管他们从未承诺过未来如何,也极少谈论对下一步生活的安排。
那些太过遥远的东西,对于他们这样的人,对于眼下的处境来说,都太遥不可及,也暗藏着诸多变数。
眼下的平静已经是一种奢侈,两人倍感珍惜。
当然,他们也在等待着,等待下一个突变的到来,将这份平静打破。
……
又过了几天,江城出了一件大事。
此事虽未惊动老百姓,却在圈内暗暗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