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愿意……”
“没有不愿意。”宋樆打断道:“只要您觉得好,女儿没有异议。”
这些年,不少媒人上门为父亲说亲,都被他拒绝了,他虽不说,宋樆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
如今她已长大,可独当一面,而父亲又难得碰上合意的,她岂有不成全之理?
宋父见她并无勉强之色,也就放心了,另问道:“这些日子你在城里过得可好?”
宋樆想起这些日子时常登门的吕夫人,沉默了片刻,却仍道:“好。”
“那就好。”宋父点头,随后又问道:“同小胡处得如何?”
女儿的心思,当爹的岂会不知?
宋樆别开脸,低声道:“寻常而已。”
宋父叹气,“若他无意,便别傻等了,往别处瞧瞧吧。”胡煦虽好,可强扭的瓜不甜,他这辈子吃过的苦,不想让女儿再尝了。
宋樆垂头不语。
宋父还想劝,却听华婶喊道:“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宋父看了女儿一眼,说道:“咳,走吧。”
于是父女二人便跟着华婶往她家中去了。
这一去,赴了一场热闹欢喜。
回城之时,宋樆的驴上挂满了东西。
想起父亲同华婶相处时祥和的模样,宋樆脑海里难免又冒出另一幅场景来。
那是冷淡的母亲,和沉默的父亲。
那场景伴她走过孩提时候的朝朝暮暮,也成为她成人后褪色的幽梦,如怀里长久卧着之坚冰,捂不暖,化不去。
可今日,父亲脸上偶尔露出的笑容,华婶絮絮叨叨的关怀,和华婶公婆热切的招待,却让宋樆感受到一丝真切的暖意。
宋樆心头生出些许期盼,或许她与父亲,往后也能过上寻常人家那般,热闹、平和又充满烟火之气的日子。
这些许期盼,让宋樆脸上不由自主地挂起一抹笑容。
只是这抹笑容却在看见巷口停放的那辆马车时瞬间消散。
守在马车旁的侍女见宋樆回来,朝马车里低语了几句,一人掀起车帘朝她看来,随后切切唤道:“阿樆。”
宋樆面无表情道:“你又来做什么?”
“只是来看看你。”吕夫人下车,见她鞋上沾了些泥,便问:“你又去山上了么?”
宋樆微微缩脚。
吕夫人笑了笑,随后让侍女从马车上搬出一个匣子,“天凉了,我做了两身衣裳和两双绣鞋,想让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