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萧阳双眼眯起,气势乍现,他陡然出手,一把扼住萧霈云雪白的纤颈。
“唔!”萧霈云呼吸一滞,被迫仰起了头。
萧阳逼近她,语气带了三分杀意,说道:“我儿子的品行我清楚,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毁他清誉。”
萧霈云亦回视他,面上无畏无惧,她扯开唇,笑道:“你在北疆,他在京城,相隔十数年,你敢说你了解他?”
萧阳手上蓦地收紧,萧霈云只觉周遭空气稀薄起来,呼吸益发困难了,难道要被他掐死在这里了么?她艰难张口,口中破碎地溢出几个字,萧阳细细辨认,才发现,她说的是:“他活该!”
萧阳大怒,正要将她掐死了事,猛然被身边的萧霈廷推开,萧霈云乍然得救,气门一开,瞬间涌入体内,她趴在地上喘息着,只差一点,只要自己死了,所有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萧霈廷回身看她,怒道:“你为了霍凌昭,命都不要了?”
“咳咳……”萧霈云好一会才道:“谁说我是为了他,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非说是霍凌昭,莫非你看见了?”
“我——”萧霈廷语塞,他自然没看见,这些消息,都是朝廷传出来的。
萧霈云苍白一笑,又道:“王爷自己想吧,我既不图你手上的兵权,也和你没有任何利益瓜葛,你若偏听偏信,我也没办法!”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霈廷闻言怒道。
萧霈云爬起身,不理会他,她拢了拢头发,整理下自己的仪容。
萧阳闻言身躯一震,萧霈云这话,无疑是提醒他。
兵权、利益指的便是萧霈廷和庆元帝了,他们二人自然是对他有所图谋的,他为了报仇,顺手帮他们一把也并无不可,若真相不是那般,他自是不会偏听偏信的,京城的争斗与他何干,他唯一关心的便只有真相。
“她神志不清,不过是想破坏你我之间的关系……”萧霈廷忙开口道。
萧阳抬手止住他,冷声吩咐道:“将太子殿下先带下去!”
随即便有两人上来,强将萧霈廷带了下去。
萧阳看着萧霈云,胸中怒火欲喷薄而出,见她沉静低着头,专心梳理着自己湿润的头发,丝毫不见惧怕,心中不禁又疑惑起来。
萧睿的死,他曾派人查过,但是查不到什么,但眼下萧霈云说出来的话,他也不太信,他握紧双拳,说道:“你说我儿子玷污你,又有什么证据,西山狩猎那么多人,行宫各处都有守卫,你只消大喊一声,便会招来人,我的睿儿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萧霈云知道他不信,想起当日在偏殿中萧睿的神情,心中一阵厌恶,说道:“以我的身份,京城中想杀我的人多如牛毛,自我回京以来,大大小小的暗算数都数不清,那日我在西山之上,也是遭了算计,行宫偏殿的宫人早就被调走,所以萧睿才有机会!”
“哼,遭了算计?公主殿下故事编的不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样蠢,算计了你不着急动手,却还给你喘息的机会?”
萧霈云想起那欧太傅,顿觉他可怜又可恨,若他那日早早动了手,哪会有后来这些事,可他心里那堆事憋了几十年,也确实不吐不快,萧霈云冷声道:“我不知道!”
她眼珠转了转,又道:“或许不是为了让我死,也可能对方想要的就是令郎的命呢?”
“你说什么?”萧霈云不再开口,一双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你自己想去罢!
萧阳看着她的神情,细细品着萧霈云的话,要了萧睿的命,再嫁祸给霍凌昭,为的就是逼他动用北疆的实力除去穆武侯,萧阳自然而然的,便想到了庆元帝身上。
他蓦然想起京城的探子来报,睿儿死时庆元帝受了重伤,昏迷不醒,他为了摘清自己,假意装作自顾不暇,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京中的质子身份最为敏感,各方势力都有可能把心思动在他身上。当年萧阳不放心,所以特意选了数十名顶尖的高手随他入京,若非近身,等闲人绝没有机会杀他,莫非,真的是贪图美色,做了枉死鬼,可他的孩子并不是一个急色的人呐!
“公主殿下,你知道豹子是如何对待猎物的吗?”萧阳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他此时的眼神像极了捕捉到猎物的野豹,不安涌上心头,萧霈云不由地拧起了眉。
萧阳继续道:“豹子抓到猎物一般不会着急吃掉,它们会先玩一会儿,等到猎物精疲力尽,再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才会让它死!”
“倘若真是你杀了睿儿,我不会放过你!”萧阳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将她面上所有的微末的细节都看在脑子里,“你猜我会如何对你?”
萧霈云拢发的手一顿,身子不由地轻颤起来,萧阳这话的意思,是要她不得好死,能侮辱女人的方式,实在太多了,她将舌尖抵在自己的牙关上,让自己冷静下来。
萧阳幽幽又道:“不止是你,还有你的皇兄,他的命你也不要了么?”
“你敢么?”萧霈云冷冷说道,“萧霈廷的身份特殊,他如今就像一柄双刃剑,你杀了他,兴许会加官进爵,但也可能被当做朝廷发难的把柄,你知道的,当今皇上他最缺什么?”
萧阳倒吸一口凉气,萧霈廷的命,别人可取,他却不敢取。加官进爵是万万不可能的,他是异姓封王,历来都受皇帝忌惮,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能加什么官,进什么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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