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阿甘正传”的真人结合特效拍摄,是好莱坞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在一部影片里实施,各种各样始料未及的问题,都掉到了罗纳德的头上。
慢慢地修改方案,反复的测试,第二天看完样片以后如果不达到要求再重拍,拍摄的日程被大大地推后了。罗纳德现在在拍摄的,就是丹中尉断腿以后的所有镜头。
这些镜头都由演员加里·西尼斯自己出演,因为各种景别的镜头,长短时间都不一样,所以不能够像卡梅隆导演“终结者2”的时候那样,让一个残障人士来演液体机器人被冰冻后断腿的镜头。
所有的镜头,必须由加里·西尼斯本人在膝盖以下裹上蓝布,再用电脑特效把那部份删去,才能够在有限的时间和预算下完成。
但是,这样的特效大规模拍摄,就有很多之前没想到的问题出现。
比如原来罗纳德的想法,就是简单的在演员的膝盖以下裹上蓝布,然后他再装作自己膝盖以下截肢,正常的表演就可以达到目的。但是这样的想法被证明是完全不可行的。
比如在影片中第一个出现的截肢,以后的镜头就是丹中尉,在前线的医院里面又和阿甘见面了。
丹中尉因为没有死在战场上,所以整个人闷闷不乐,他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一个男护士过来护理,为他洗澡,还要把他抱起来,然后转运到另一只床上。本来精明强干的职业军人丹中尉,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的废人。
第一次拍摄的时候,他们就让演员加里·西尼斯把腿平直的伸在床上,然后让那个扮演黑人护士的演员抱着他到另一个床上。
拍摄的都很顺利。但是到了第二天大家看样片的时候,就发现了非常不自然的情况。这是因为由于床上还有两条小腿的原因,护士在抱他起来的时候,演员就会不自然地用力摆姿势,不能够忽略那两条小腿的存在。
因为一个人在躺姿的时候,如果要伸直两个小腿的话,他的大腿和臀部的用力,会明显的和不需要伸直小腿的时候不一样。而人体的姿势对于观众来说又是非常敏感的,就算是再迟钝的观众,也会觉得这一段镜头是有点怪。
“这么拍的话,没办法,你没得想点其他的招数。”罗纳德仔细地把这一段镜头看了十几遍,最后还是无奈地和特效组发布了命令。
“我们把床挖一个洞,怎么样?这样子演员的小腿就可以通过那个洞直接垂到床底下。护士在把他抱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感觉小腿在用力。”特效拍摄的协调人肯·罗尔斯顿,现在对拍摄的特效两边的知识,是懂得最多的人,他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方案。
“我不知道,我原来想的是用传统特技的方法,在床垫上挖一个洞,把他的腿藏在床里面,或者把他的小腿后折。不过我担心那样子的话,又会有不自然的肌肉用力,让观众发现。”罗纳德对此也没有经验,只能提出自己的意见。
“我们有后期的特效,不需要在床垫上藏好演员的小腿,只需要挖一个洞。至于床上的那个洞,我们可以用后期的电脑特效,把床单和床垫都补上。”肯·罗尔斯顿在现场拍摄的人里面,对特效懂得最多,在特效人里面,对拍摄懂得最多,他的意见罗纳德很重视,商讨了一番以后就采纳了。
挖洞以后的拍摄还是比较顺利,演员加里·西尼斯也觉得这样子被人抱起来的话,比原来双腿伸直的时候要自然很多。
但是第二天看冲印出来的样片的时候,又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床上的这个洞,限制了演员的动作。加里·西尼斯被人抱起来的时候,垂下的两只小腿还是在洞里面。
所以那个演护士的黑人演员,必须用力再把丹中尉抬高几十公分,才能够把两条腿从洞里抱出来。这个镜头就让观众非常的疑惑了,明明抱到一半的时候,就可以把它放在另一张床上,为什么还要这样用力再往上抱呢?
“啊,就差一点。看来我们在洞的边上还要挖出来一个缺口,让两条腿可以自然的从中间拐出来。”肯·罗尔斯顿一拍脑袋,马上和导演罗纳德道歉。
男配角被他们折腾了这么久,结果因为一个小小的瑕疵又要重拍。
“不要担心,这是摸索应该付出的代价。之后丹中尉在其他场景的这些拍摄,我们就按照这个来好了。”罗纳德表示不用介意。影片的后半部分没有双腿的丹中尉,有大量的戏份。不把它搞明白,是根本拍不好的。
“哎,这下总算可以了。”
第二天看样片的时候,罗纳德终于觉得这样子拍摄就够自然了。他也总结出了一些经验,这种特效拍摄实际上90%的拍摄都是比较简单的。但是最后的5%到10%的特效镜头则是非常困难。
这倒不是说特效的难度有多高,而是因为观众的眼睛对人体相关的特效是非常挑剔。凡是有不自然的地方,他们就会很容易的觉得这是假的,从而出戏。
而最后的这5%,也只能够靠拍摄团队和特效团队慢慢的磨。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好在电影是一个一次性的生产过程,堆人力慢慢磨是可以行得通的。
接下来拍摄的是丹中尉在飓风的时候挑战上帝,从此,和上帝达成了和解,找到了内心的平静。也真正的感谢了阿甘当年在越战战场上救自己一命。
他从船上跳到海里,开始在平静的大海里游泳,这个镜头就代表了内心活动的外显。但是同样的,他的两条腿也要从船舷上面越过,然后双手一推,把自己扔下海。
在特效室里面,面对一个蓝色的背景,打造到一个近景镜头覆盖的一段船舷上,道具同样把船舷锯开了一个缺口,方便演员的双腿穿越过去。然后再在后期的特效里面把这一段船舷补上。
“没想到拍这样的镜头居然这么麻烦。”
几天以后,汤姆·汉克斯和加里·西尼斯又要拍摄在电视台后门的镜头。阿甘和约翰·列侬一起的脱口秀节目后,他在出门后碰到了多年未见的丹中尉。
这时候丹中尉已经坐起了轮椅,他和阿甘两人,在纽约的街头穿行,然后到了酒店,丹中尉叫了两个站街女和阿甘两人分享,却被一个女人笑骂不懂风情的阿甘是弱智。
丹中尉因为阿甘被骂,触及了自己内心因为残疾而被国内的人歧视的积怨,把她们骂走了。
就整个一段镜头,加里·西尼斯扮演的丹中尉都必须在轮椅上表演。这个时候如果还是用蓝布把他的小腿包起来,用后期特效来解决的话,工作量又会变得很多。
为了减少工作量,罗纳德找到了好莱坞业内顶尖的魔术师和道具师,给丹中尉定制了一个特别的轮椅。
在这个轮椅的坐垫下面,有一个很小的空间,可以让他的小腿向后折叠,以后藏在座椅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