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竟是卫瑾瑜的人?!
赵启恒重新看向卫瑾瑜,却见她笑着摇头。
“王爷师父,早知如此我截了你就好,何必说这么多呢。”
说完,卫瑾瑜的剑已经出鞘,比在了赵启恒的颈间。
“王爷师父,你还是小看了我呀。”
……
北面的兵南下,乍一看是大兵压境,细看下来只有各州不谐之处。
比如荆州湿冷,难见晴日,砍下的木柴难以晒干,煤炭难以运达,生火取暖就成了难事。荆州地处汉水长江相交之地,地里种的多是稻米,大多从北疆、绛州等地招来的定远军兵士吃完了带来的麦粟看着总觉吃不惯。
将士们会打猎却不会捕鱼,每日的一餐肉也难保。
之前连日赶路作战,人们心神都绷着,占了荆州开始修整,水土不服的人也越来越多,灵素阁医官们渐渐难以招架。
“这才占了一个荆州,以后打到了南汉和闽,只怕这水土不服就更多了。”躺在床上,龙十九娘子嘀嘀咕咕。
她和符婵也都是地道的北方人,这几日真是带着头的水土不服,她是肠胃难受黄汤不止,符婵是湿冷之风一吹就犯了头痛症。
因为龙婆年纪大些,卫蔷就将开会之地定在了她房里,符婵头上裹着棉巾,龙渊部文将盛凄凄和湛卢部文将古求胜两个人看着都是身型瘦削的,没想到来了荆州竟然毫无水土不服的症状。
卫蔷坐在火盆边上摆弄着一把落花生:“那什么带土的法子根本没用,我看还是灵素阁出的方子好些,门医官,你们能不能多备些那药?搓成丸子最好。”
门医官是个身形富态的女子,眼小而有光,眉淡却工整,颇像哪个豪门里呆了几十年的老嬷嬷。
“我们也想将药丸多制些出来,总好过现在灵素阁进出都难,只是那方中有川穹一味产自蜀地一代,咱们去买不仅价高,卖得还少,因它有活血之效,治疗血虚血晕之症也少不了,符将军头痛,也要川穹,还有春秋两季的鼻塞症,也少不了此味药。”
门医官一本正经地算起了账:“我们此次从房州南下,川穹批了一百五十斤,随行带了五十斤,还有一百斤在复州,一个人开六副药就得三两……”
“从荆州去蜀地容易,派商部去蜀地多弄点药材回来。”卫蔷一旁的裴盈急急忙忙将此事记了下来。
手里盘着花生皮,卫蔷又道:“从军费里拨一些钱,从荆州与楚蜀相交处的世家手里买些来,价钱要是太贵就算了。”
裴盈又记了下来。
“至于粮食,从长安运粮也不容易,粟米和稻米混在一起先将就些日子,等到春日再说,另外……鱼肠部想办法从南吴和吴越处寻些好的稻种,再让军械所的农事司还有你们工布一部看看。”
陈重远是在场唯一男子,哪怕龙婆年纪足够当他祖母,他还是缩手缩脚,点头称是。
“还有肉……”卫蔷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
龙十九娘子笑着说:“我冬天就立圈,房州我也建了好几个大养猪场,等到明年秋天,整个汉水都是猪叫声。”
卫蔷点头:“龙婆行事要快些,明年开春还要攻打南吴。”
这是让她带兵继续南下的意思!
龙十九娘子“腾”的一声坐了起来:“我好了我好了,元帅你赶紧说事儿,说完了我就去干……干活。”
一听说湛卢部有仗打,符婵的头也不疼了。
“元帅那我们龙渊部呢?”
龙十九娘子笑着道:“你们的龙渊重甲到了这水边可难用,老老实实在荆州守城,等明年开春去了西北换纯钧过来。”
符婵也知道调龙渊来攻城是因为更近,重甲兵在水脉纵横之地施展不开手脚。
可还是不甘心,看了自家元帅一眼。
卫蔷笑:“除了南下之外,西进之事也不可耽搁,龙渊部明年三月回防西北,好好练兵,只等横扫甘州乌护。”
符婵一拍身上铁甲:“元帅放心!末将一定打通河西走廊灭了那甘州乌护!”
龙十九娘子用棉被裹着腰腹:“本就是应当之事还成了功劳了,小阿符怎么眼界越来越小了?”
卫蔷将烘热了的花生放在她手里也算堵上了她的嘴。
“既然要南下,能驾船游水的水兵是少不了的,定远军缺水兵是咱们的一大短处,之前以为年里南吴不会妄动,还能有时间操练水兵,没想到杨源化这么坐不住,咱们的动作也得快些。龙婆,我从青州调五千水军过来,你这到了明年也要有一万水军,清歌,你带着承影部帮龙婆。”
“是!”卫清歌一边应着一边看向墙上的地图,“元帅,既然留在荆州,明年发兵之前承影部一定将南吴一直到绛州一带的水文测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