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夏天定远军夺下徐州正要再西进,却正逢汝水大漫,自汝州往下到蔡州一带民不聊生,逆贼弃城而逃,反倒是定远军奔袭千里到了汝州救灾,一时间定远军在民间声名极盛。
想到此事卫薇的脸色便有些难看,那忠武节度使被逆贼打得屁滚尿流逃到洛阳,正逢大灾定远军在救人他反倒说此事正是讨逆的好时候。
废物!
要不是要利用这个赵启恩心腹将那些隐在朝中的帝党引出来,他早就曝尸刑场了!
“你那嫂子可曾告诉你,如今在汝州朝廷声望如何?”
听圣后娘娘问了,阮细娘笑着说道:“我嫂子说她可是这些年第一次见了朝廷的赈灾粮,让臣妇多谢圣后娘娘呢!”
卫薇的心中宽慰了些,她宵衣旰食总算让这朝廷的名声比从前好了些。
从同光七年至今已经五年多了,这阮细娘说话总是和她的心意。
再看那保宁县公府老夫人送上来的奏本,卫薇御案外一推掉到了地上,道:“这奏本你拿回去,跟曲氏说她走可以,朕不许她再回洛阳。”
“是,圣后娘娘。”
阮细娘跪在地上替曲老夫人磕了个头。
卫薇无奈摇头道:“也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好脾性,谁的事求到你头上你愿意管一管,朕这亲信一时是传声虫一时是磕头虫,哪里还是个亲信,竟是个忙不迭的小虫子。”
“明明是圣后娘娘仁德无双,才让这上上下下都求到了臣妇这一小虫身上。”
阮细娘竟然真自称是小虫,卫蔷又笑了:“罢了,你快些起来,朕许你这小虫做人了。”
“多谢娘娘。”
又在地上磕了个头才爬起来,阮细娘笑着把刚刚的奏本塞回了怀里。
见她这般模样,卫薇摇了摇头:“朕本想让你也进中书省做个舍人,你总这般磕来磕去可如何是好?”
“舍、舍人?”阮细娘下来一跳,“我的好娘娘,您也要立女官?”
坐在御案后的皇后轻声笑问:“女子为官的规矩,定远公立得,朕如何立不得?”
阮细娘低着头,就听皇后缓缓道:“今年往送女官是最后一年了,明年此时,朕要女官立在明堂之上。”
正说话间,一个稚童跌跌撞撞地跑到殿前,一不小心就骑在了高高的门槛上。
“母后!”
坐在御座后的卫薇动也不动:
“早晚有你来此地的时候,你何必着急?”
才刚过了三岁生日的稚童又如何知道自己母后到底说什么?骑在门槛上急哭了。
见他挣扎着不肯被伺候的宫人抱走,阮细娘快步走了过去:“皇子殿下,臣妇送你去看花可好?”
看着阮细娘抱着抽抽搭搭的赵代谨走开,卫薇面无表情地又拿起了一个奏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