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顾予歌,也是你的阿茵,这一生有你做挚友,做姐妹,是我的最大幸事。我们的前路要你一直走,也请你一直走下去,那个坐火车一个白日可从幽州到岭南的世间,那个众生乐业的人间,那个我坐在设计室里计算建筑参数的人间……我真想你亲眼看看。”
将本子合上,站起身,卫蔷将挂在自己腰间的长刀取了下来。
仔细看了看,放在了案上。
“是,十年生聚的路我走完了。”
她声音柔缓,仿佛正是对那人说话。
“我会继续向前走,这世间无人无事能阻我。”
院外,卫燕歌与白庞站立不动。
顾予歌就是卫家二娘子卫茵的事他们都已知晓,只是怕卫蔷会受不住。
抬眼见了他们,卫蔷笑了:“这么冷的天,你们不去练兵是等着想看我哭啊?”
她这般说,实在是将旁人要劝慰她的话都堵了回去。
白庞笑着说:“我是有正事儿要问元帅,那个,那个蹴鞠……”
他是没事找事强说有事,卫燕歌则一直看着她。
打发走了白庞,卫蔷看向卫燕歌。
“阿姊……”
卫蔷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燕歌,你若真想我开怀,我将探查金州之事交给你,我改主意了,既然能做可做便不再拖延,年前,我们要拿下金州。”
看向卫蔷的双眸,卫燕歌终于点头道:“是!”
定远军主帅,北疆之主,手握中原数州还有长安的卫蔷仿佛一切如常,她巡视街市、与官兵同吃,甚至还参加了龙泉部第一场蹴鞠赛当了评委。
卫清歌却越发急躁起来。
从得知了顾予歌就是卫茵的那一日开始,家主已经数日没睡够两个时辰了。
吃了两年多的药失效了。
她急得团团转,卫蔷反过来还安慰她:“我虽然睡得少,人还是精神的……”
卫蔷这几日确实气色不错,卫清歌却丝毫不敢大意去找了灵素阁的许娘子来给卫蔷看诊看。
许娘子细细诊了脉之后摇头对卫燕歌说道:“我长于外伤,这失眠之症我极少遇到,只觉元帅脉象急促,如何治却差了两分,我先将脉象记下来抄送回北疆给孙医官,毕竟当初元帅的药是他们一起斟酌开的。再者,你可以带着元帅的脉象和症状去问问长安的大夫,长安毕竟是国都,能人云集,说不定也有医治之法。”
卫蔷在一旁听了,笑着说:“说不定过两日我再吃药就好了,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
卫清歌气的翻了个白眼,左手抱着剑右手拿着许娘子写的脉象和症状急匆匆地跑了。
许娘子收起木箱,轻叹一声道:“元帅身系百姓安危,也该多多保重身子。”
“你尽管放心。”卫蔷笑着说道,“我要走的路还未走完,又怎会让自己轻易倒下?”
“元帅知道便好。”
许娘子低头道。
“无论元帅为何人何事伤神,北疆百姓只盼着元帅能身康体健,继续领我等做天下未有之事。”
卫蔷坐在椅上,一旁火盆正旺,她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去。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