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枂本不想让他穿的,但她拗不过他的气?力,他像钢筋一样横在她前面,她使劲推都推不开他,只能任由他。
他指尖粗粝微凉,挲过她细嫩的脚丫时她都忍不住羞涩地蜷缩起脚趾,脸都红透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本宫不做女帝,你把昱儿还来!”她执拗道?。
“要?陛下当女帝的可?不是臣,此番大悦几乎把整个大晋攻下来了,西州兵在最后?关头力挽狂澜,前来救了陛下,解救整个大晋,他们?要?拥立谁,自然也无人能够置啄。”
他语气?既从容又霸道?。
“你好不要?脸啊!明明这就是你布下的一盘大棋,什么大悦、逆贼、细作?、西州的,全是你手里的棋子,就连本宫和?昱儿都是!”她愤懑。
赵朗辞轻轻将罗袜套住她脚踝,缓缓拉高,“陛下似乎涉及臣的事情时,都格外聪明,想得格外透彻,可?就是有一点错了。”
他凤眸缓缓掀起,看她:“你不是棋子。”
昕枂倒是有些纳罕,这人手段冷酷可?怕,连静王这样恐怖的角色,几经周折,最终还是败在他手里,这样厉害强悍的角色,理应可?以不把所有人看在眼里了,也没必要?对她撒谎,可?她若不是棋子,那?又该是什么?
她秀眉皱起,“不是棋子的话总不能是你爱上了本宫啊,你这人连自己都不爱,怎么可?能是吧,你到底图什么啦?”
她无心说出的一句话,成功让正在给她穿鞋的赵朗辞愣住好久。
“图什么当然图好玩啊。”他缓缓笑了,“陛下不是成天说喜欢臣吗?臣面对好不容易‘喜欢’自己的人,总不能一点回赠也没有吧?”
昕枂叹息道?:“原来你这么记仇啊,而且,本宫都说了,那?不是骗你的话,本宫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真的很?希望你能变回原来的样子,过得开心。”
赵朗辞笑笑:“陛下说谎话越来越溜了,穿好鞋子请陛下随臣走吧。”
他把昕枂带到太皇太后?寝宫。
周昱身上裹满纱布,就躺在太皇太后?的寝室内。
赵朗辞把她送来后?,自己就带人退到殿外等候。
太皇太后?看见她,叹息一声,握着她的手道?:“他终于还是把你放到这个位置来了。”
昕枂惊讶:“曾祖奶奶早就知道?他想如此了?为?何不阻止?”
太皇太后?笑了,“哀家已经决心皈依佛门,不理朝中?事了,只有一点还真正放不下的,那?就是崇德太后?,哀家侄女阿芷的死,也就是你生母。”
昕枂忽然想起被吊城楼前时,静王说她是先?帝与崇德太后?淫乱宫闱的孽种,眼眸垂了下来。
“当年贞武帝病危,阿芷曾来找过哀家,当时她已经怀有身孕了,她告诉哀家,先?帝的兽行,哀家劝过她发动西州之力,全力支持大皇子,杀了先?帝,后?来情势危急,阿芷被先?帝发现,驱逐到宫外佛寺,说是帮贞武帝祈福安魂,实际是遭先?帝夜夜□□,因为?悲愤,阿芷生下你就产后?大出血而死,外面总传崇德太后?跟外男私奔跑了。”
“哀家不能让阿芷死后?还背负这样的污名,明明是先?帝的错!”说到这里,太皇太后?流下悔恨的泪。
“西州与中?原的关系复杂,哀家不能让这个朝廷再乱下去,只能退居,本来以为?你没有活下来的,可?上回赵掌印突然找到阿芷贴身伺候的宫女的遗书,找哀家确认,哀家才知道?你还活着”
“看见你和?幼帝关系很?好,哀家心里生起了希望,想着幼帝长大,大概会看在你的份上,把阿芷的墓迁回来,洗刷她的冤屈,哀家知道?,这样做有一定风险,鉴于你身份的特殊,皇帝也有可?能将来为?了权柄,不得不把你置于死地。”
“是哀家自私,但阿芷从西州过来时,哀家曾向她的家人发誓过一定会护好她的,可?最后?却”太皇太后?抹泪,“所以哀家无论如何得为?她平冤啊”
昕枂就算再迟钝,听到这里心里也渐渐有些明白了,“他不会是因为?一个陛下有可?能杀我的理由,就把我捧上女帝的位置吧?这也太荒谬了!”
“不止是这样,”太皇太后?又道?:“你的身份特殊,还是摄政长公主,将来一旦有人想左右皇权,你的身份势必被查出,到时候,想杀你的,大有人在。”
“如果到时候整个王朝的人都要?杀你,躲得过一个,也躲不过第二个,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护你性命无虞?”
见昕枂呆住没有说话,太皇太后?叹息一声继续道?:“只有在真相揭穿之前,先?一步让西州人知道?你的身份,让你和?西州紧密相连在一起,然后?,助西州,把你扶上至高无上之位,自然就没有人再敢生出别的想法了”
第52章
殿内灯影幢幢,赵朗辞一直站在月下,容色无双,衣袍沾染一片清辉。
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的站姿其实是有些不自然的,是早年当?奴时被殴打过左脚,前阵子在诏狱待久了,导致寒气入骨,站久了和走得久了,左腿的毛病就会显现出来?。
他看着自己这副身躯,越看越是生厌,这样?残败腐朽的他,仿佛连给她挽鞋都不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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