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殿安静,陆钟手持的笏板掉了下来。
他很是失态地告罪,旁边的秦思朗已经先他一步帮他捡起,交回他手中?。
陆钟神思恍惚道:“谢谢。”
先前原本要亲下江州解决那些人的赵掌印突然放弃,陆钟还?以为是真假长公主的事牵绊住他了,没想到竟是因?为周昕枂中?毒。
说来,长公主中?毒一事仿佛从?未传出过,长公主到底因?何?中?毒,是谁人做的?
很快陆钟就想明?白了此事的种种症结所在。
当?时在朝堂中?,郑次辅把张昕馨等人带上来,长公主被押走,没多久就转到东厂诏狱,如果是邢部要下毒,赵掌印定会抓住这点反击内阁,郑次辅也不会做这种事,赵掌印就更没必要做这种事断了自己的路。
所以唯一能说得通的是,当?日朝会上,长公主未被羁押走时,她自己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帮内阁把江州那群官员争取救出来,只是没想到还?没争取到机会,自己就已经被内阁出卖了。
这么一想,愧疚感如同潮汐般袭来,陆钟再看向帘内长公主的笑脸时,只感觉刺眼得无法再直视。
“其实也没什么,不必谢本宫啦,”昕枂忽然羞赧,“查明?案子真相,还?臣子一个公道,这本来就是朝廷应该做的,本宫也没做什么”
“殿下,大家都感激你,你就让他们进?来谢恩吧。”
赵朗辞漫不经心地环视着大殿上每一个头?垂得很低下的官员,笑道。
“那好吧。”
退朝后,秦思朗前来把一个信笺交给昕枂,“这是南都那边的信,郑家人托人捎到内阁来,是给殿下的。”
昕枂见竟是郑舅舅寄来的信,欣喜万分地接过。
秦思朗又道:“殿下,你那天给自己下了什么毒?是为了帮江州的官员吗?”
昕枂一愣,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好的,只能用笨方?法。”
秦思朗含笑颔首,心下想着,虽然是笨方?法,却比大家汲汲营营的效果来得要好,而且,这样的“笨方?法”,也不是谁都有?勇气去试,大概就只有?长公主了。
他道:“臣方?才见陆老失魂落魄的,臣去搀扶了他一把,感觉陆老突然老了许多。”
昕枂笑笑,她其实从?没怪责过陆阁老,本来就是她为了接近心上人利用人家在先,难怪人家不信自己,不过那件事毕竟还?是挺让她伤心的,所以她也不过多评论。
昕枂打开郑月海的信,信中?,郑月海说他如今已经在南都安顿好了,还?找到了郑家的一个老族长,老族长告诉他,郑家人不在之后,突然有?一天,以前被太监蚕食的那些家业被还?了回来,而且,这些年?他一直拿这些家业帮扶着南都那些老世家,才使?得如今的南都一如既往。
郑月海说公主殿下说的果然没错,现在的司礼监已经同以前的司礼监不一样了,他相信现在的赵衍之,依旧和年?少时打断巡抚儿子腿的赵衍之一样,良心未泯,重情重义。
昕枂没想到以前因?为见不得心上人受委屈,而信口雌黄编的骗他舅舅的话,到最后会成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