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卫有些纳罕,向来不在?意骂名的赵掌印,何时见过他如此体贴了?竟然还会怕惊着民众?
掌印要求此事当场速查,本来可?以拖到就近地方用刑,东厂最近研究了最新的刑讯,保准那官员第一时间承受不住招供,可?掌印偏偏要先拉回诏狱。
“去把中毒的人抬到那边休息,此事牵扯的情况严重,还烦请诸位大人包涵,在?此稍微等候一下。”
赵朗辞笑道。
昕枂仪式完毕,看了眼台下,“他们还没散呀,到底是怎么了?”
“殿下,厂卫把所有人都包围起来了,一个都不许走,我们需不需要下去看看情况呀?”紫衣道。
“可?是”昕枂为难地看了眼旁边的周昱。
“阿姐,朕长大了,又是一国之君,要保护阿姐,朕去。”
小孩儿眼神澄挚。
“紫衣,你?好好保护陛下,一旦发生什么,就赶紧带陛下走,本宫去看看。”
说着,她又蹲下来,“陛下,你?还记不记得阿姐对你?说过的话?”
周昱点点头?,“放心吧阿姐,朕会记得向你?保证过的事。”
“那就好,”昕枂笑着摸摸他脑袋,一旁的宫人见状想阻止,被?紫衣拦住。
“陛下以后一定?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皇帝的,阿姐的话要记得,一定?要奋发向上,内阁也好,司礼监也好,可?以利用不可?以仰仗,还要守好自己的初心。”
“阿姐,你?的话听起来怎么这么晦气?好像下去之后就不回来似的。”
小周昱惊惶之下拉住她手不让她走。
昕枂笑笑,拉开他,“陛下长大了,你?我虽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弟,但阿姐也把你?当成除了我母亲以外的唯一亲人了,阿姐会保护好你?的。”
说完,她独自挽裙往台阶下走。
暮色洒落身后一片,似碎金。
从早上到现在?,昕枂已?经隐隐察觉出来大概发生些什么。
内阁的人要把张昕馨捧上位,不管她是真公?主?也好,假公?主?也好,终有一天会坐不稳这个位置的,只是她没想到来得这样?快。
她是想什么也不顾,不顾家?国大事,不顾世俗眼光,只是跟心上人一起长长久久。
可?是当秦思朗把诏狱赫赫卑劣之事呈到她眼前,当她从各种端倪中得知,宦政确实给家?国带来如同蛀虫般的祸患后,她始终没办法把自己置身事外。
等她从高台下去,正好东厂的人回来了,手里鞭子上还着一股焦灼的皮肉腥臭,看得人头?皮发麻。
“招供了,是郑次辅。”
郑营瞪大了眼睛:“胡说八道!本官从未与他有过交情,也无行往,要说走得近,那也是身为礼部尚书的秦群辅,叫他来跟本官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