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胡才等人俱皆担心李乐的势力膨胀,没人同意。
后来,韩暹冷嘲热讽,激得胡才领命前往。如此想来,当初确实有些对不住胡才了。
想到此处,郭泰心中的怨愤倒是消了泰半!
初闻胡才被朝廷大军围困,郭泰曾提议派人营救。只可惜,手下诸将皆无和朝廷硬碰硬地作战之心。
他们亦是知道,仅凭手中简陋的武器,以及千余匹战马,根本无法和朝廷大军相抗衡。
无奈之下,他点名韩暹领兵去营救胡才。
韩暹百般推脱道:“朝廷大军仰兵甲之利,战马之强,吾等若是遣人营救,只怕城未救下,援军先败亡。若是损失惨重的话,安邑何以守护?”
连李乐这性格耿直之人,也不建议派兵去营救大阳城。他担心朝廷围点打援,利用野战的优势,歼灭他们的有生力量。
说实话,和朝廷大军堂堂正正地野战,他郭泰亦是觉得不妥。
直至李乐说出围点打援这四字,方才彻底打消了他救援的心思。
白波军号称十余万众,但能战之兵不过数万,真若被朝廷聚而歼之,白波军可真就完了。
想到这里,郭泰叹气道:“你也知晓朝廷大军的实力,若真遣人营救,能否救下?”
胡木轻笑道:“木非抱怨首领,实是欲表明心迹。非不能战也,实不愿增加杀戮罢了。”
郭泰嘴角轻扯,只觉得滑稽。不过,他也不想深究,遂言道:“你之来意,吾已知晓。吾誓死不降,至于其他人,是否愿降,吾亦不勉强。”
说着,他摆手让胡木离开。
胡木劝说道:“吾兄之所以投降,不外是知悉当今陛下心怀仁义,真心爱民,故欲为国戍边,安境护民。
首领亦有忧民之心,何不归顺朝廷,为国效力,也可护得一方百姓安宁,亦不枉吾兄惦念首领之心。”
戍边,郭泰闻言,愕然地看向胡木。
胡木苦笑道:“当今陛下眼睛里不揉沙子,认为吾等起事,害民无数,让吾等戍边安民,以赎其罪。”
郭泰气急而怒道:“他皇帝小儿居然有脸说这话,因贪官敛财、豪强暴戾而流离失所、病亡的百姓多不胜数,为何他不去赎罪?”
胡木低着头小声答道:“大阳和河北两县犯事的豪强和贪官,尽皆被处死,犯官家属亦被充边。”
郭泰怔然。这话,他没法接啊!
过了半晌,他思及黄巾起事,至今已逾六年,然昔日盛况不再,连黑山军都降了,他白波军再坚持下去,又有何益!
想想麾下的将领,再想想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不禁怅然若失。数年来的坚持,换来了什么?
胡木看了眼郭泰,出声道:“司徒黄琬曾言:扰民六年,护民六年,亦可无憾矣!”
郭泰回过神来,嗔怒道:“难道他还想让吾为朝廷卖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