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南滇府城头一波箭雨落下,双方战斗打响。
邓致孝一马当先,率领千人架设云梯,程行则携大部队进攻城门。
战场上喊杀不断,惟有王移旌按兵不动,端坐马上望着城头面露思索。
“将军,咱不上吗?”副将忍不住问道。
沙场之上冲锋陷阵不可怕,若是玩心眼耍小聪明,跟在别人屁股后头捡功劳,可是要被嘲笑一辈子的。
对于这位年轻千户,他不了解,也谈不上信任,因此才出言提醒。
王移旌摸着下巴思索一会,转头道:
“你说这城头有多高?”
“大概三四丈吧。”
“有没有可能以一人之力冲上去?”
“将军,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王移旌吩咐一句,驱马向战场前方走去,副将虽有疑惑,却也只能老实照办。
王移旌促成了一桩美满姻缘,心情大好,一个纵身从城头跃下,精准跳到城内一个草垛上,紧接着脚下轻点,折向城门方向。
程行喊声回荡在城内,让原本惶恐的百姓安心不少。
他身上不见丝毫血迹,尤其那柄雪白长剑,如十五的皓月之光,始终带着凛冽寒气,血不染刃。
王移旌接过背囊,看了眼远处正在攀梯子的邓致孝,嘴角露出笑意。
拦路兵丁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巨力撞到,瞬间四分五裂,年轻人化身一缕银芒从血水中穿过,再出现时已拉近四五步。
王移旌上前挑飞盾牌,右手提起近两百斤的男人,随手甩向一旁云梯。
年轻人脚边躺满了敌军尸首,身上盔甲被大片血污浸染,还算白净的脸庞也不可避免沾上血迹。
张辅成惊慌的声音响起,他从士兵手里抢过一面盾牌,架在身前边喊边退。
邓致孝好不容易攀上城头,刚露出半个身子,迎面就飞来一个庞然巨物。
噌、噌、噌……响声几乎连成一条线,再抬头,青灰城墙上已经深深插入四根短矛。
“取几根短矛来。”
张辅成强撑着不被对方说服,但脸上的慌张却遮盖不住,他步步后退,稍没注意被一块石头绊倒,当场摔了个四仰八叉。
“混蛋!”
年轻人说完,轻夹马腹,压低身形冲向前方。
王移旌的话将程行拉回现实,他深深看了眼年轻人,一抱拳,带领大军冲入城中。
他咧嘴露出一个笑容,眼中不带丝毫戾气,好似做了件无关紧要的事。
后者身处敌阵,却收剑归鞘,两根拇指微微弯曲,做了个“成双入对”的手势。
邓致孝咒骂一句,看向怀里小鸟依人的张府台,脸皮抽了抽,终究没将其丢下城墙。
年轻人手中挽个剑花,脸上带笑道:
“张大人,还不投降吗?王爷的话现在可还作数,要是一会儿被我逮到,你可就遭老罪喽。”
周围兵丁正往下射箭丢石块,忙得不亦乐乎,年轻人的到来让他们一愣,不等反应,对方腰间长剑便已出鞘。
…。
说罢,押着张辅成离去。
邓致孝双手撑膝弯腰喘着粗气,刚刚才几步路,他就已经双腿打颤了。
休息了好一会儿,男人直起身看向对方,突然抱拳道:
“我呸!本官就是死,也不会做叛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