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沈兰感觉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荀瑜没给她思考的机会,问道:“你为何一定要跟公主去北关?兰娘,我真的不明白。”
沈兰道:“此来上京,我见到太多受苦受难的女子,想要帮她们,却有心无力。公主是个愿意为天下女子着想的人,仅凭这个,就值得我跟着她。这次到北关,公主应该也只是想带我去见见世面……”
“我还是不想让你去,但是,只要你想做的,我会支持你。我在上京等你回来,到那时候,也许一切又有不同了。”
沈兰回来之前,他要根除后患,想办法把东澜王除掉。
这样,以后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与荀瑜分别,乌云布满天空,夜风呼啸,宛若哭嚎。
沈兰与承渊共乘一骑,往军营的方向赶去。
她琢磨着方才与荀瑜的对话,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道:“承渊,这个世上为何会有……连皇帝都查不出来的冤案呢?”
她没有提及荀瑜,把荀瑜换成了皇帝。
荀瑜虽然不是皇帝,但已是权势滔天的太子。
这世上,竟然还有连太子都查不出来的冤案。
沈兰真的疑惑不解,那幕后之人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做得如此天衣无缝。
承渊向来沉默寡言,她也只是心里太过难受,随口一说,不指望着承渊回答。
她觉得,承渊也不可能解答她的疑问。
但是,承渊回答了她。
“这世上不可能会有皇帝都查不出来的冤案,如果有,只有两种可能。”承渊平静地回答,“一,是皇帝不想调查。二,冤案是皇帝所做。”
他出身龙卫,自然知道龙卫的本事。
只要是皇帝的命令,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事情,能逃过龙卫的眼睛。
承渊的话,让沈兰猛地一怔。
冤案,是“皇帝”所做?
沈兰忽然想到,荀瑜送来兄长的遗物的那日。
“兰娘在找什么?”荀瑜的声音如在耳畔回响。
她说:“我兄长的紫云玉佩,子先哥哥知道的,那块玉佩是我们家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家宝,我爹去世的时候传给了兄长……”
荀瑜道:“抱歉,我收拾霖书遗物的时候没有看到那块玉佩,想来,是霖书出事之后,有手脚不干净的人偷取了。”
她又想到,更久远之前,她和唐婉泛舟淮清河上。
唐婉对她提及太子之事。
唐婉说:“直到去年春猎,皇帝依例召了几个太学生陪同,竟在那几个太学生里发现了云妃娘娘留给小皇子的玉佩,这才找到了太子。”
衡州府时,陆言虽然并未住在沈府,但十年来的相处,沈兰从未听说过,他有什么玉佩。
一瞬间,沈兰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其实,在小的时候,她就经常听别人说,兄长和父亲长得不像……
以前,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兄长与爹娘的血缘。
可如今……
会不会兄长不是父亲的亲生子,而是真正的太子呢?
陆言拿走了兄长的玉佩,冒名得到了太子之位,为了隐瞒一切的事实,而杀死了兄长?
如果是这样,那母亲临死前惊恐无状,上吊自。杀,也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