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事,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陆言若是太子,为何当初没有救下兄长?
她一直压下的疑问,一瞬间又全都涌上了心头。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公主看沈兰沉默,忍不住问道。
沈兰叹了口气,“陆公子是孤儿,被我父亲收养在家,关于他的身世,我确实一无所知,没想到,他竟会是太子。”
忽而,她反应过来一件事,对公主道:“既如此,沈兰就全明白了,之前为何太子会送我那么多东西,公主之前所说,他心悦于我,只是无稽之谈,陆公子只是把我当做妹妹罢了。”
“把你当做妹妹?”永安好笑地看着沈兰,“你真觉得他只是把你当做妹妹?”
沈兰道:“陆公子从小便跟着我父亲和兄长,沈兰心里也一直把他当做二哥,兄长去世之前,曾经将沈家托付于他,只是这些私事,不便搬到台面上来,公主之前误会,也是情有可原。”
“好吧,就当他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并不打算瞒着你,兰娘,我想要那个位置。”永安目光坚定地看向沈兰,“我已经筹谋了十年,原本已经势在必得,可他突然冒了出来。我和他之间,终有一战,兰娘,你会帮我,还是帮他?”
沈兰曾经想过,永安也许只是想得到权力,来实现她自己的夙愿,但后来,她也意识到,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永安图谋皇位,她早已猜到了。
“公主,我曾经说过,愿为公主效死。若是公主将来有幸成为赢家,能否留陆公子性命,让他做一个富贵闲人?”
永安轻笑,“你放心,若是我能走到那一步,绝不会大开杀戮。”
“我相信公主。”沈兰亦坚定道。
回到承渊搭营帐的地方,营帐已经搭好了,相比那些十几个人挤一个营帐的普通士兵,她这个营帐虽小,但一个人十分宽敞。
承渊还在她的大营帐的旁边搭了个简易的小帐篷。
不过此刻,沈兰没看到他的人,便掀开大营帐的帐帘,承渊一个身高八尺的大男人,竟然跪在那里在为她整理地铺。
地铺下铺了一层柔软的干草,隔绝了地面的潮湿与寒冷,而后他才放上了床褥,虽然简陋,但却又细心又精致。
沈兰顿时红了脸,连忙过去,“承渊公子,这些我自己来做就好,不劳烦你了。”
她从来没想到,竟然有一天,一个男人来为她铺床叠被。
承渊怔了下,垂下眸子,“我洗过手……”
一时间,沈兰看着他,竟觉得像个遭受嫌弃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她连忙解释道:“不,我不是嫌弃你,只是你一路赶着马车,又搭了帐篷,已经很累了,这些小事我自己可以来的。”
承渊默默站了起来,从营帐里走了出去。
沈兰感觉尴尬极了,揉了揉脸颊,让自己平静下来,接着收拾床褥。
双膝落在地铺上的时候,她才感觉到,这个地铺真的很柔软,简直能媲美家里的床铺。
承渊看起来冷漠又疏离,其实人又细心又敏感。
沈兰想到陆言,陆言不是什么王府参事,而是太子。
那这个承渊,恐怕也不是什么江湖人……
将床铺收拾好,她起身便想要出去到马车上找些东西,刚走到帐子门口,便见承渊掀开帐子走了进来,他怀里抱着一堆干柴,差一点没看到沈兰,撞到她的身上。
沈兰亦被吓了一跳。
“抱歉。”承渊僵怔在那里,顿了顿道:“夜里冷,我给你生个火。”
沈兰退后,让他进来。
承渊默默走到帐子中间去生火。
沈兰在一旁看着他,道:“承渊公子,你不是江湖人吧?”
承渊抬眸看了沈兰一眼,又垂下眸子,继续干活,装哑巴。
“你不用瞒着我,我已经知道了,陆公子就是太子,你是太子府里的人?对吧?”
承渊薄唇抿起,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沈兰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