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堂之中出来,荀瑜又成为了矜贵无双的太子殿下。
对面的栏厅里,他一眼看到了大步流星而来的荀瑾,这是他第三次见到荀瑾,明媚的阳光下,他一袭白瑾束腰长袍,腰间两坠玉佩,姿态清隽,贵不可言。
荀瑜是假太子,终究要在暗地里卑躬屈膝。
而眼前人,却是真正的天之骄子,活在炽烈的阳光之下,眉眼间皆是自信光彩,优雅从容。
荀瑾也远远看到荀瑜,走到前来,行了一礼,“皇兄安好。”
荀瑜羡慕他。
他是王府世子,不需要争抢,就可以继承王位,一辈子富贵荣华,活得坦荡。
面对这个人,荀瑜不由有些局促,他只好笑了笑,“世子是来见王爷的吧?王爷就在书堂。”
他不知该与荀瑾说些什么,简单寒暄,便离开了。
走出厅子,他忍不住又回眸看了眼荀瑾的背影,心里阴暗地想到,若是东澜王死后,眼前的贵气公子,是否还会向此刻一般从容。
荀瑾察觉到荀瑜又投向自己的目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上次见面时他也觉得,太子看向他的目光,很是艳羡?
他觉得奇怪,荀瑜贵为太子,为何会艳羡他?
未及多想,荀瑾便已来到书堂。
“父王。”
“进来。”东澜王的声音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荀瑾暗道不妙,但还是乖乖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一个折子就砸到了他的身上,荀瑾忙抓住,讪讪笑道:“不知儿子又做错了什么,惹得父王如此生气?”
东澜王一脸阴沉,威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自己看!”
荀瑾将折子打开,里面是王府中的暗线密报的宁连铁矿的情况,他嘴角抽了抽,那几个老东西,查的倒还挺仔细的。
“宁连铁矿?燕国何时有了这个铁矿?父王是对这个铁矿有心思?”他一脸单纯又无辜。
东澜王白了他一眼,“你就在你老子面前装吧!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手笔?”
荀瑾死猪不怕开水烫,“父王,我真的不知道这个铁矿的事。”
“呵!”东澜王懒得与他掰扯,“十万斤生铁,先送到东澜冶铁司,我这里缺人手,把你手下的人调去两百人给袁齐,听他吩咐。”
荀瑾咂舌,“父王,你把我叫回来,是为了抢劫啊?”
“怎么?你的东西不给你老子用,反而要养肥别人?”东澜王暂时不愿意把荀瑾与永安的事情挑明,只暗暗地敲打他。
这些年来,不管荀瑾在外面如何鬼混,他都没有管过,放任儿子自己成长,亦不想让他卷进朝廷的风波之中。
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候,永安公主野心勃勃,将来必定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不想让荀瑾将来背上杀姊弑兄的罪名,但更不能让荀瑾站到永安公主那一边。
“这些年来,我也没管过你读书的事,四书五经如今你背了多少?把宁连铁矿的事情办完,去国子监呆一段时间,好好学学诗书礼义,外面的事暂时不要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