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从进来到离开,都没有和他说一句话,明摆着没把他放在眼里。
想到萧珏是今科中榜的探花郎,而自己连进士都没有考上,杜允心里泛酸。
沈兰曾经与萧珏这样的天之骄子相处过,会不会把他和萧珏相比呢?
无论是家世还是才貌,他都比不上他。
方才只是钓了个鱼,还在沈兰面前出了丑……
“兰娘,你会不会嫌弃我?”杜允难堪地道。
沈兰看出了他的心思,叹了口气,“表哥,你是不是觉得萧珏今科考中了探花,你在他面前抬不起头?”
杜允垂眸,“我确实不如他,就连钓鱼,我都没他钓的好。”
“他再好,也和我们没关系。表哥不必觉得自己处处不如人家,你也有你的优点,是他比不上的。”沈兰温言安慰他道。
“我的优点?”杜允叹息,“若是在衡州府,我在书院里也还算出挑,可是在上京,我实在太不起眼了,又哪里还有什么优点。”
他的话,让沈兰难言。
顿了顿,沈兰还是道:“表哥不必和任何人比,只要修养自己,坚守品德,就算一辈子只做一个自在闲人,也未尝不可。人,从来不只有一种活法。”
杜允怔了怔,没想到沈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回过味来,他心生欢喜,“兰娘这意思,是不是代表着,若是上京这边的事了结,你愿意和我一起回衡州府做一对自在闲人?我是说,我如果不考科举,你也不会责怪我?”
“当然。”沈兰点头,她从不是贪慕繁华之人,若是能得知心人,就算粗茶淡饭,野鹤闲云,亦非不可。
杜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高兴地道:“兰娘,你真好。”
沈兰笑了笑,忽然,又正了脸色,轻声嗔道:“表哥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我真的不喜欢听。”
“兰娘放心,我以后再不说了。”杜允说着,走到沈兰面前,鼓起勇气道:“兰娘,我能不能牵牵你的手……”
沈兰犹疑了下,耳根渐渐泛起薄红。
没等沈兰答应,他就忍不住靠过来,握住了那纤长白皙的小手,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颤,手掌里沁出湿。汗。
见沈兰没有挣扎,杜允轻轻揽住她,声音低哑,“兰娘,我真的好想要你,可是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在成婚之前那样,我一直都在忍着……”
沈兰没想到他突然说出这种话,羞涩得小脸滚。烫,一时说不出话来。
杜允将她拥紧,试探地道:“等到你的孝期一过,我们就成婚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嗯。”她红着脸,声音低如蚊蝇。
是夜,沈兰辗转反侧。
想到白天里杜允说的话,脸色通红,可又忍不住担心得叹息。
“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锦书见沈兰一直睡不着,打着哈欠过来,却见沈兰脸上红得不自然,顿时担心地伸手去摸她的额头。
“不是……”沈兰避开她,秀眸低垂,愁眉紧锁,“我只是,有些害怕。”
锦书睁大了眸子,“姑娘怕什么?”
沈兰拉着锦书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一下子戳中了锦书,她一把抓住沈兰的手,“是啊是啊,奴婢也好怕啊。你想想,那天梅姨娘多惨啊,好像快要死了一样。奴婢后来还跟林妈妈打听过,林妈妈说,女子行房很痛的,不过,比生孩子好一些,生孩子的时候才痛呢,林妈妈说,就像一把刀生生把自己剌成两半。”
自从苏福向锦书表了白,锦书也总是想到这个事情,可每每想起,都吓得脸色发白,此刻说起,都不禁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