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不仅心思深沉,而且阴狠。
陈修远低声,“你真以为她会?”
冯逸云斟酒,“当然会,不然他早杀了你,否则,帝王心术,有你这样的人在,他榻上怎么安稳?”
陈修远噤声。
冯逸云提醒,“陈修远,你最好老实呆着,不然,我杀完了他们几个,还没涟卿的死讯传来,我就一日解你一只胳膊,或一只腿,你信不信?”
陈修远没有出声。
冯逸云笑开,“这就对了,听话多好。”
陈修远反倒没有恼意,而是宽心。因为冯逸云的这句话里,让他听出涟卿眼下安稳。
涟卿安稳就是最大的事。
陈修远放下心来。
而一侧,柯度回过神来,颤抖着开口,“你!乱臣贼子!”
冯逸云叹道,“你看,总有自己找死的。”
冯逸云言罢,身后的侍卫手起刀落。
又是一番血腥。
陈修远垂眸。
冯逸云看得过瘾,也起身道,“你好好想想,明日杀哪个,哦,对了,也要告诉敬平王,哦,不,告诉岑太傅一声,臣子不杀,朝中不能乱,臣子要留着。”
陈修远开口,“你怎么就这么确定这些朝臣一定会信服你?”
冯逸云笑着转身,“太傅是不是糊涂了?他们怎么知道是我?这是鄞州的匪患。天子死于鄞州匪患之下,西秦皇室的血脉又端了,又要从宗亲中挑选继承人。这个时候,我是业帝遗孤,你说,我能不能名正言顺即位?”
陈修远微讶,终于明白了冯逸云的真实盘算。
“哦,对了,你不是问涟宋吗?”冯逸云索性一起告诉他,“涟宋觊觎皇位,意图不轨,所以私通鄞州匪患,杀了天子。刚才那句话怎么说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而我,则是名正言顺即位的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陈修远,想清楚,女人多得是,你我联手,我做西秦皇帝,你做燕韩君王,多有意思。”
陈修远看他。
他凑近,“当然,你想留下,我也可以……”
陈修远攥紧手心,脸色阴沉得怕人。
冯逸云继续笑着,“有意思,别想跑,陈修远,逃跑是会打断腿,挑了腿筋。”
冯逸云的笑声连同着何妈和云雀一道被重新押解了出去。
屋中就剩了陈修远,还有看管的侍卫。
屋门阖上,陈修远也敛目。
他当然知晓冯逸云不容易对付!
这只是第一次交锋!
于他而言,第一次交锋的目的,就是要看清楚冯逸云这个人。
冯逸云是疯批!
而且,他也清楚了至少两件事。
第一,冯逸云猜到了北上霄关的事,但涟卿眼下还安稳;
第二,冯逸云确实顾忌陈翎,所以他暂时安稳;
第三,冯逸云的目的,是利用鄞州匪患弑天子,然后家伙给涟宋,一石二鸟;
第四,涟宋也好,涟恒也好,都不在冯逸云手上,而且,他们都还活着……
冯逸云赌得是他的人能截杀涟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