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哲煜抹了把脸,调整了一下表情,“原来当天现场的哨兵素是咱们秦少将的。这个对外没公开,大部分人以为是圣所准备的合成哨兵素。”
厉非补充了一句道:“也算合成的,去掉了明显的个人特征。”但对于能辨别不同哨兵素的人来说,依然能大致猜到原素的供体是谁。
就像舞会当晚,厉非自己是对秦是的哨兵素敏|感,杨靖亭则是基于研究院对哨兵素的解析推测出来的。
厉非从言哲煜的话里发现,言哲煜认为那个扑向他的哨兵会和他产生某种感应,这不常见。要么是匹配度高,要么——
一个不好的念头猛地蹿上心头。
厉非呼吸一滞,眼睛微微瞪大。
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向导们在这方面都是专业的,言哲煜和苏零秒很容易就发现了厉非的情绪波动。
苏零秒拍了拍的肩膀,个子娇小的向导脸上显出一丝诧异,她。。。。。。居然感觉到厉非在发抖?
言哲煜深吸一口气,“你们有亲缘关系,研究院带着那个哨兵的血样和检测报告到塔里,对方的父母找到了媒介人,要求订立血亲契约。”他一口气说完了一长串话,接着就定定地看着厉非,“图穷匕见了,厉队。”
厉非在言哲煜说道血亲契约的时候,伸手抓住了紧闭门的一条栅栏,极其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指尖没有半点血色。
他几次想张嘴说点什么,却没能说出半个字,只是胸膛起伏比平常更加明显。
“他不能。”
三人呼吸间,苏零秒率先叫了起来。
“按照古代规则,在野外,谁捕获了向导,向导就属于谁。厉非是秦老大捕获的,他们不能随便扯个什么亲缘关系就把厉非带走。”
她这么一喊,倒是让言哲煜思维活络了起来,“对啊,虽然现在不用了,但从来没说过废弃。血亲契约的优先权排在自主结合后面,捕获规则——虽然很针对向导——但它拥有最高级别。厉队。。。。。。”他眼神希冀地看向厉非,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了一番,好像希望能看出点什么秦是哨兵的标记来,“秦家的族徽是白虎利剑吧,我在塔的荣誉陈列室看见过上上代首席送给向导的对戒,他们家好像历来都不爱在向导身上留标记,真好啊。”
言哲煜所在的氏族是后来并入秦氏的,积年的沉疴痼疾不能说改就改,但总也算是在一步步向好。
厉非手边确实有很多属于秦是的东西,可是没有一件是代表归属权的。
他在荒野里觉醒,觉醒的当天被秦是捕获,那甚至是他第一天知道自己是一名向导。
秦是从没有对他宣告过归属权,对外却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厉非弄不明白这种矛盾心思的由来,他也不想去弄明白,他害怕一旦深入,连站在秦是身边的资格都会失去。
这样就很好了。
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
长时间的沉默让苏零秒和言哲煜有些着急,苏零秒伸手扯了扯厉非的袖子,“反正秦家不在向导的身上烙印,你随便找个秦老大的东西带在身上说是标记物就行了呗。我记得,你们有对一模一样的袖扣?”
她最后的提问里已经带上了些小心翼翼,厉非沉默地让她有一种他和秦老大要掰了的错觉。
“我有别的。”回过神的厉非很快压下了其他情绪,他把自己宿舍的门禁卡塞给言哲煜,让他去衣柜最右侧从上往下数的第二个抽屉里拿一个金红色的丝绒盒子。
“好。”言哲煜效率很快,15分钟打了个来回,他也没问盒子里是什么,只是递给厉非的时候示意道:“我在回来的路上,看见了塔和军部的车。”
厉非点头,拿着盒子转身进了卧室。
言哲煜和苏零秒打了个招呼就下去了,苏零秒把小板凳搬回原位,躺在床上哼起了没有调调的小曲。
军部派出了1名中将和2名参谋并几个负责安保的哨兵,还有1对看制服是卫星城守备部队的哨向组合跟在那个中将身边。塔这边媒介人带着圣所防卫队的一个小队拦在他们的面前。
“先生们,女士们,我很抱歉,但你们不能这样进入向导塔。”梅真严肃着脸,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向军部的哨兵们,“虽然你们已经从圣所毕业,但规矩是什么,我希望你们仍能记得。可以复述一遍你们上学时候的第一节课内容吗?哨兵们?”
中将是个普通人,除了他在场职位最高的两个参谋中,只有一个哨兵,这个哨兵参谋顿了顿,开口道:“当然,媒介人女士。非圣所隶属的未结合哨兵们会留在向导塔的外面,其他人将在您和圣所防卫队的陪同下进入向导塔。我们绝没有挑衅圣所的意思,请您千万不要为难这些听命行事的哨兵。”
“你是在暗示我针对你们?”梅真根本不接哨兵参谋抛出的毒饵,“如果你对现在的介绍机制有任何不满,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申请塔的仲裁,在裁决出来之前,我们可以暂停所有联谊活动。我相信,我们的向导和哨兵都会理解这一举措的必要性。”